媛妃见玉杉阖上了双目,便也不再继续说笑。
伺候安嫔的宫人,还在不停地进进出出。
媛妃看了,心中也有些担忧起来。
一时,里面安嫔的呻吟声渐渐地低了。皇后梁玉杉也听出了异样来,睁开双目,对媛妃道:“咱们进去看看?”
媛妃点了点头,二人便往里间去,
到了里间,只见安嫔已然瘫软倒下,身下血污一片,二人直看得有些惊心。
玉杉问道:“怎么样了?”
田青芍道:“胎儿太大,不好生。”
玉杉道:“这才不到八个月,怎么就大到这个样子了?”
田青芍道:“奴婢不知。”
玉杉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田青芍道:“回娘娘,办法是有,只是安嫔娘娘要受些罪了。”
玉杉疾道:“什么样的罪。”
田青芍道:“奴婢不敢说。”
玉杉有些不耐烦地道:“你直说便是,不许同本宫敷衍。”
田青芍道:“娘娘恕罪,此时,若是保胎儿的话,要拿刀剪将安嫔娘娘的肚腑剖开,只是那样的话,安嫔娘娘的性命,奴婢实在不敢保。”
玉杉道:“若本宫一定要保安嫔的命呢?”
田青芍道:“那皇嗣,便不一定能保下了。”
玉杉深吸一口气,吼道:“都这个样了,本宫不问,你们还不知道说么?眼下安嫔、孩子,本宫全要保,倘有差池,别怪本宫同你们翻脸。”
一旁躺下在床上的安嫔虽满心地不信玉杉所说,却还是松了一口气。
玉杉冲田司药与众稳婆吼了一通之后,转头对媛妃道:“这样的事,咱们都做不了主,这里你盯着,本宫去回皇上。”
未等媛妃答应,玉杉便急冲冲地往外走。
从碧华轩到乾元宫的路并不近,玉杉一路急奔,到了乾元宫,却见皇帝犹在灯下看着一册带绣像的传奇话本。玉杉看了,心中有些压不住火气,直问道:“皇上,安嫔难产,稳婆问保大还是保小。”
皇帝脱口而出道:“是皇子还是公主?”
玉杉道:“还没生下来,怎么知道是公主还是皇子?皇上想得也忒早了些。”
皇帝道:“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皇嗣。皇嗣要紧,梓潼,你是知道的。”
玉杉道:“皇上这是把安嫔舍了么?”
皇帝听了,有些不大高兴地道:“梓潼,你就同朕这样说话么?”
玉杉微微冷笑一声,道:“物伤其类罢了,皇上如此,臣妾只是庆幸如今躺在床上的不是臣妾。”
皇帝道:“你与她们,怎能一样?”
玉杉道:“有甚不同,一样是皇上您看上了弄进宫里来的女子,臣妾不过名号上比别人更好听些罢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