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说了半天,你是贪图安逸啊?”
周滟道:“臣女知罪,臣女一时胡说,请太后恕罪。”
玉杉道:“没什么,有什么心事,都说出来就是了。贪图安逸,谁又不想安逸呢?哀家当初要不是家里还有几个弟妹,也不那么急着进宫。”
周滟道:“臣女谢太后体恤。只是,臣女自三年前,便立志要将历代女子诗文收集整理,结集造册,如今,已经着手在做,臣女实在是怕嫁人之后,便再没有机会去做这些了。”
玉杉听了,心念一动,道:“罢了,你先起来,你将要嫁的是哪一家?容我和你姐姐商量商量。”
周滟听了,喜形于色,连道:“臣女多谢太后成全。”
玉杉将手一摆,道:“行了,且还先说不到成全二字上呢。”
一时,二人回到寝殿,德弼太后道:“姐姐带着九妹怎么才回来。”
玉杉道:“从皇帝那回来,又在院里说了些闲话。”
德弼太后道:“什么样的闲话,不能回来说么?”
玉杉转头对周滟一笑,方对德弼太后道:“这样的醋,你也吃。左右,今儿咱们姐儿仨,一个炕上睡,有什么样的话,说不尽。”说着,坐到妆台前,慢慢地拆解着头发。
德弼太后将手上一册《朱淑珍诗选》放下,道:“罢、罢、罢,我不同你们挤,三个人挤一块儿,连身都翻不了。”
玉杉对周滟道:“得,你姐姐是真吃醋了,罢了,你今儿就同她住一处,好好哄哄她罢。”
德弼太后道:“姐姐竟中拿我取笑,可见是有了九妹,便不心疼我了。”
玉杉转过头去,笑道:“你今儿也是奇了,我倒听不出,你是同我吃阿葭的醋,还是同阿葭吃我的醋呢?”
德弼太后站起身来,道:“我谁的醋也不吃,我也累了,先回去歇了。”说罢,便往自己的隔间里去了。
周滟看自家姐姐这般模样,一时怔在当场,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拿眼睛望着玉杉。
玉杉笑道:“你别理她,她这是同我闹着玩呢,我们这几年,一直都这样,别看这时拈酸呷醋的,明儿一准还是要好的。”
周滟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
玉杉道:“你姐姐是想留些功夫叫你同我多说说话呢。”
周滟只是“哦”了一声。
玉杉道:“明儿白日里,我去朝上,你若要同你姐姐说的话,可以慢慢地说。”
周滟只是一声“是”。
玉杉坐在床上,被丫鬟伺候着更衣,抽了空又对周滟道:“你要拆头发、卸妆就坐那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