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冷笑一声道:“真相?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真相查出了,又能洗得脱我的清白么?这个时候,不说避讳着,难道还要我上赶子去见他么?”
德弼太后柔声劝道:“哪是叫您上赶子去见他?分明是他有国事来求见您?”
玉杉抢白道:“什么样的国事,就不能明天到朝堂上再说?晚这一日,天就要塌了是么?”
德弼太后看玉杉一幅赌气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很快,郭薇回来,向玉杉回禀道:“太后,摄政王说,您不肯见,他可以等,他还说今日若是等不到太后,他是不回府的。”
玉杉“嗯”得一声,森然的目光扫向郭薇。郭薇连退了两步。
玉杉道:“他要执意留在宫中,便叫他往寿安殿,替先帝守一日的灵。”
德弼太后道:“姐姐,多少给王爷留些颜面,再说了,姐姐,万一有什么国事呢?”
玉杉道:“能有什么事,刚在朝上不能说,非要到这个时候说。”
德弼太后道:“我怎么知道呢?姐姐,你若实在是不想见他,妹妹我去看一看,万一有什么事呢,妹妹再回来告诉姐姐,也就是了,摄政王要见太后,却又没说要见哪一位太后,想来,妹妹去了,应该也是可以的。”
玉杉道:“你愿意去便去,我不管你们。”
德弼太后轻轻摇了摇头,她这个表姐,总是这个样子,有的时候,是那样的稳重成熟,而有的时候,却又像小孩子一般赌气。
这会儿,姐姐既然赌气了,那么她这个同样也是太后的,便要顶上。
却说德弼太后离开没有多久,玉杉刚顺过一口气来,只见宫人来报:“安太妃带着先帝次子过来了。”
玉杉心里一口气没有顺过来,将桌上一个雨过天青色茶杯往地上一拂,喝道:“不见。”
宫人见玉杉近来心气不顺,也不敢劝,只得出去传话。而安太妃,听了玉杉这样的话,自不敢像当初先帝在时一样,硬闯了进来,不过,她却也没有回毓粹宫,而是,就在坤元宫前的辇路上,跪了下去。
却说德弼太后往乾元殿里一坐,隔着纱帘,看着摄政王,道:“摄政王这个时候进宫,可是有什么事要对哀家说么?”
却说,德弼太后虽之前也与玉杉一同垂帘,却一直不曾说过话,是而,摄政王直到今日,也是第一次听到德弼太后开口。
听到纱帘后的声音,摄政王心中乍然一怔,随后方想起,这不是他所想见的人的声音。
今天,他退朝之后又进宫来,只为了向那个人说上几句真心话,却不想,那个人不肯见他。
面对另一个太后,他的心事,一句话也不能多说,只能隐藏起来,于是,摄政王只对德弼太后道:“济州之事,如今事不宜迟,还望两宫太后早做决断。”
德弼太后道:“哀家自与姐姐商议,明日上朝,自会给殿下答复。”
摄政王道:“臣,谢太后隆恩。”
德弼太后道:“免,殿下今日所来,还有旁的事么?”
摄政王道:“再无旁事。”
德弼太后道:“退下罢。”
摄政王道一声:“是”便退出了乾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