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乍然听了,也是一怔,是啊,若是灭门之仇,拿什么和劝呢?谁又劝得了呢?纵然是因律法而杀,又焉有一门老幼,尽皆有罪的理呢?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因连坐而来呢?
玉杉一时无语。
却听云赤霞朗声道:“太后可知我是谁?”
玉杉道:“铁剑银针云赤霞。”
云赤霞道:“那是我流落江湖之后的名号,我本名是什么,太后您知道么?”
玉杉轻摇了摇头,道:“难道你本名不是云赤霞三字么?”
云赤霞呵然一笑,道:“我本姓是郑,闺名天音。是三十年前被诬告错奉赟妃汤药的太医院判郑秀之后。”
玉杉道:“何以便知是诬告。”
郑天音冷笑一声:“果然是一丘之貉。”
玉杉道:“郑女侠,凡事差不多可以了,三十年前,哀家还未出世,哀家便连问你一句也不成么?”
郑天音道:“当然可以,太后,您如今是天下权势最盛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是您所不能做的,您又何必戏耍我们这江湖草莽?”
玉杉道:“哀家何曾戏耍于你。”
郑天音道:“三十年前旧案,到如今,早已没有了能够对质的人,况且,便是说出了是什么人害了我的家人,太后你也处置不了。”
玉杉道:“哀家进宫以后,便不曾在诸太妃之中见过一位赟妃,你又叫哀家如何替你做主。”
郑天音道:“说是奉错了赟妃的汤药,但当日拿我家人挡罪的,却不是赟妃,而是当时的皇帝。”
玉杉笑道:“你是说穆宗皇帝?那我是真劝不了了,不过,郑女侠,穆宗皇帝早已驾崩,你在宫里也找不到他的。”
郑天音道:“穆宗皇帝固然不在,他的妻子还在。”
玉杉道:“穆宗的妻,是哀家的婆母、穆宗的子是我先夫,如今,也已经不在。况且,又与他们何干。”
郑天音朗声道:“当日的皇后,嫉妒赟妃有宠,下手毒害,为免事情败落,便诬告是先父奉错汤药。穆宗皇帝为给他的赟妃报仇,将我一家满门屠戮。”
玉杉道:“那又与我夫咸泰帝何干?”
郑天音道:“并无相干,我亦不曾说与他相关,只不知道太后为何这样问。”
玉杉猛然想到,适才郑天音所言“妻子”并非是书上所写,意指“妻儿”,实际上只是单单指穆宗的皇后。自己一时会错了意,才想到咸泰帝身上。
玉杉一时讪然,笑道:“穆宗皇后,是哀家的婆母,哀家自入宫之日起,她便不喜欢我,你说她诬陷了你的父亲,可有什么证据,若有证据,虽她是尊,哀家是卑;哀家也能有法子替你做主。”
郑天音梗着脖子,满脸的不信。
玉杉笑道:“你该不会忘了与哀家初见面时,哀家在做些什么么?”
郑天音道:“太后的本事,罪民向来是知道的,只是这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