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也不正对二位太后,直直地立在当中。
德弼太后“呔”的一声,道:“见了太后,还不下跪。”
郭薇轻轻拉了一拉那女子的衣衫,道:“姑娘,刚说话的是德弼太后,她左边坐在床上的是德佑太后,便是这一回请您诊治的人。”说着,又对二位太后道:“太后恕罪,这位孙姑娘,生有目疾,看不到娘娘的。”
那女子方转向玉杉同德弼太后,向二人作了一揖,道:“民女孙妙清,参见两位太后娘娘。”
玉杉这时,方觉出那女子身量、声音都有些熟悉。
德弼太后还要再说些什么,玉杉轻轻拉了一下德弼太后的袖口,道:“别吓到她。姑娘,这屋里,只有我们几个女子,你可以将你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了。”
孙妙清道:“小女子面貌丑陋,不敢污了两位太后的凤目。”
玉杉笑道:“你刚说你叫什么,孙妙清,巧了不是,哀家认识一个道姑,也叫这个名字。”
孙妙清亦道:“小女子亦觉得太后的声音有些耳熟。”
玉杉笑叹道:“是么?那便更巧了。”
孙妙清道:“太后您说得是。”
玉杉道:“哀家的病症,摄政王想是同你说清楚了么?”
孙妙清道:“没有。在此之前,民女从不知要医治的竟是太后您老人家。摄政王亦不曾同民女说过您的病症。”
玉杉道:“是么?那他都说得什么?”
孙妙清道:“王爷说,要请我替他医治一个姑娘,那姑娘是他最是心爱的人。却不想,他们竟将我带到这来了。太后娘娘,您可知道那姑娘现在住在哪里么?”
众人听了,都觉得头顶一颗炸雷响过,唯有说话的人自己不这么觉得。
玉杉心中暗骂了几声“该死”,便对孙妙清道:“那不巧了,那个姑娘前几日回家去了。”
孙妙清有些落寞地道:“是么?那为何王爷还要让我进宫觐见太后您呢?”
玉杉道:“后宫中的事情,摄政王也并不晓得。罢了,郭薇,你先带着孙姑娘下去休息罢。”
郭薇下去后,玉杉转头看到德弼太后一脸的不信。
“真是胡闹,真是该死。”只有德弼太后在身边,玉杉终于将自己心中的一口怒气骂了出来。
德弼太后道:“姐姐,咱们怎么办呢?”
玉杉怒气冲冲道:“容我想一想主意,咱们姐妹现在都还不够同他撕破脸的,这样的事,只要别闹到皇上面前,便蛤能先做罢了。”
德弼太后道:“那姐姐岂不是太委屈了?”
玉杉道:“委屈些又能怎么样呢?咱们孤儿寡母的。本来,他这个人,这么多年来,便不曾稳重些,之前,穆宗皇帝在日,还震得住他些,先帝在时,他可是过得自在逍遥,只是凡事都还收敛些。这一年多来,他在国事上,也算是尽心竭力,哀家还以为,他再不像之前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了,却没想到,太皇太后一殁,他就嚣张放肆起来了。只是,朝上的事,咱们又指望不上别人。唉,咱们拿他是一点法子也没有,轻也不是,重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