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薇听玉杉命自己审,谦道:“这个,怕是不大好。”
玉杉道:“有什么不好的呢。你审就是了。”
郭薇道:“奴婢不过也就是个宫女,奴婢审,怕是不能服众的。”
玉杉道:“有我在你后面坐着呢,还怕什么呢?再说了,一个洒扫宫女,你一个坤元宫主事,还管不了么?”
郭薇陪笑道:“那奴婢便狐假虎威了。”
玉杉道:“什么便叫狐假虎威呢?你想当个狐狸精,我却还不想做母老虎呢。”
郭薇笑道:“娘娘取笑了。”
玉杉道:“行了,别打岔了,等金儿过来,便是了。也是奇怪,怎么这半天,她还没把那丫头传来,难不成再出了什么事了?”
郭薇道:“谁知道呢,要么,奴婢去看看。”
玉杉道:“你别去,金儿会功夫,她若是不行,你去了,也是白给,老实在这里等着罢。”
郭薇道:“要么,奴婢请孙姑娘过去帮帮忙?”
玉杉略一沉吟,方要说“好”。只见金儿进来,道:“娘娘,不好了,花树她没了。”
郭薇不等玉杉回复,便道:“没了还不去找回来。”
玉杉道:“郭薇,你别急,她说的没,不是你说的没。”
郭薇听玉杉的话,愣在当场。
玉杉慢慢地道:“她们闯江湖的人,忌讳那个字。花树这根线,是断了。唉这样胆小,还敢做这样的事。”
郭薇道:“她怕不是胆小。而是她背后的主子,不许她活了。”
玉杉道:“罢了,金儿,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没的?”
刘金儿道:“回、回娘娘,花树她是在自己屋里上吊的。”
玉杉站起身来,道:“嗯,郭薇,你陪我一起过去看一看,看看是不是金儿看到的那样。”
金儿道:“娘娘面前,奴婢不敢扯谎。”
玉杉道:“不是怕你说谎,是怕你一时惊慌,有个看不清的。”
金儿道:“是,是奴婢理会错了。娘娘恕罪。”
郭薇见玉杉这会儿只是“是不是金儿看到的那样”,不敢直言吊死,只当玉杉也是害怕,便道:“娘娘,奴婢自己看一眼,也就是了。这样的事,您便别看了。”
玉杉横了一眼郭薇,道:“有什么不可看的呢?死人,我又有什么没看过的呢?”战场之上的血腥,一时又浮现眼前。玉杉还是轻甩了甩头,出了屋子。
郭薇见劝不住,只得在后面紧紧跟随,生怕玉杉有个什么闪失。
跟着刘金儿,玉杉到了坤元宫的后罩房外面,众奴婢见到玉杉,连忙跪下,低着头。
玉杉也不理会,只命刘金儿掀开帘子。
刘金儿道:“娘娘小心,人还没放下来。”说着,便将门帘掀起。
玉杉走进去,见昏暗的屋内,桌上只点了一盏并不明亮的小油灯,照得房梁上吊着的花树,影子模糊不清。
玉杉道:“金儿,找两个人,将她放下来罢,赏口棺材,好好地烧埋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