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弼太后对玉杉所说的法子,一点也不信任地反驳道:“我不放心,就姐姐你的那点子功夫,别说是救我,你自己行功时,都能伤了腿上的经脉。我怎么能信你,真出了差子,姐姐,咱们两个,便都没命了。”
玉杉苦笑一声,问道:“说什么呢?哪里就两个人都没了命呢?”
德弼太后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姐姐,孙姑娘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出来。妹妹帮你参详参详。”
玉杉苦叹一声,道:“她的眼睛和内力只能保一样。”
德弼太后道:“啊?”
玉杉继续道:“她现在自己心里也是踌躇,内力对江湖客有多么的重要,你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对于她来讲,就是砍左腿还是砍右腿的区别。”
德弼太后眼神之中充满着落寞,道:“姐姐,我明白了,这件事,咱们不能左右她,她想要哪样,让她自己选。您就和她说,我已然另寻了神医,医治好了伤势,就是了。”
玉杉低垂着头,道:“好妹妹,你最知理,这样的事,确实该让她自己决定,咱们不应该让她为了咱们,而犹豫。只是,我实在是怕,怕她选了眼睛,没了内力,便没法子再同你医治了。”
德弼太后苦笑一声,道:“姐姐,妹妹自己也是咎由自取,姐姐不必懊恼。”
玉杉长叹一声道:“也罢,便依你罢,我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千错万错,都是姐姐当初一时妄断,现在再想弥补,却是千难万难了。”
德弼太后赔笑道:“姐姐,妹妹犯下的错,本就该死,姐姐不必再费心思了。”
玉杉长叹一声道:“唉,就这样罢。”
德弼太后道:“姐姐若是没有别的话说,妹妹便先去歇着了。”
玉杉强忍着自己心里的难过,道:“去吧。”
德弼太后笑道:“姐姐,您也早歇着罢。”
玉杉有些麻木地道:“我知道了,你去罢。”
德弼太后却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时郭薇回来,玉杉淡淡地道:“替我研墨罢。”
郭薇也不知玉杉又想起什么来,只觉得玉杉神情凝重,不敢置喙,急忙研墨。
一时,郭薇研了一砚池的墨,玉杉提起笔来。
写道:
爱婢金儿,你带辅国公爵夫人前往疗疾,哀家甚是感激于你。宫中之事,甚是顺遂,德弼太后已另有人照顾,尔不必挂念。只安心侍奉孙卿便是。另,望告知孙卿,她人既不在宫中,则宫中之事不必想、不必问、亦不必管。待其归来后,宫中自有其颐养之法。
若孙卿保力不保目,则哀家宫中尚缺一侍卫,孙卿自可担当。
若孙卿保目不保力,则请金儿护卫进宫,哀家尚缺一文墨草拟之人。望孙卿不弃,哀家扫榻以待。
写完之后,玉杉轻轻吹了吹信纸,装在信封之内,轻嗐了一口气,道:“明日,便想着把这信,给金儿送去罢。”
郭薇接过信来,恭敬道:“奴婢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