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愤怒而朗声道:“没有自己,我没有自己,她也没有,莫说我们没有,皇上也没有,皇上这一生,所为的,是要承继先祖的江山,让自己江山再延续下去。这是他的责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他的责任而活下去。天下万民,也都没有自己。”
艾莉纷兹道:“那又为什么,您不能把江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因为您是女子?”
玉杉听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茶盏一掷,道:“这里不是南疆。”
艾莉纷兹见玉杉恼怒,连忙跪了下来,道:“娘娘恕罪。”
玉杉道:“艾莉纷兹,哀家如今只送你四个字,谨言慎行,此处是在京中,是在皇宫里,不是南疆,你在南疆,做的事只要别太出格,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可是,这里是京城,稍有行差踏错,别怪哀家容不下你。”说着,转身便往里间屋去了。
德弼太后看了艾莉纷兹一眼,有心道:“姐姐本就是有雄心壮志的人,她每日家,自己压制着自己,还不够,哪里还经得起你这样的撩拨。”可是德弼太后的心里知道深浅,倒底没有敢说出来。
她只是上前搀扶起艾莉纷兹,依着玉杉的意思道:“这里不是南疆,咱们这位德佑太后,也不是什么话都愿意听的,她真恼了,吃亏的是姐姐你。”
艾莉纷兹抬起头来,道:“您的话,我知道,我也知道德佑太后不爱听我今儿说的话,可是,看着她这个样子,我还是想和她说上一说,这些,也都是我的心里话。”
德弼太后莞尔一笑,道:“就是心里话,才不能这样说呢。如今,只有我们姐妹在,是不怕的。可是这样的话,一但传到外面去,那些腐儒,又该怎么想我们姐妹呢?如今朝中还有摄政王,倘他被这些腐儒撩动,我们姐妹俩,还有活路么?”
艾莉纷兹道:“娘娘说得是,是臣下想得粗浅了。”
德弼太后轻摆了摆手,道:“你和我姐姐,都是喜欢在这里面钻研的。我呢,是不成,可是,这不代表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你们说的话,我都懂得,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我若肯用心猜上一猜,其实,我也能知道。不过呢,我志不在此,也就不愿意往深处想了,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想你是能够明白的。”说着,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艾莉纷兹。
却说,玉杉的心里,也知道,艾莉纷兹的话,有她的道理在,却还是不敢承认,亦不敢当真动心,只能强逼着自己,将那当做不经之谈,呵斥着艾莉纷兹,也压制着自己。
玉杉回到屋里,生着闷气,越想心里越觉得自己委屈,只觉得还不如直接死在那场大火里算了,也强过受这个腌臜气。
玉杉心里不痛快,也不好说出来,只是闷闷地坐着,一时碧薇进来,道:“娘娘,梁太傅求见。”
玉杉道:“命他前殿候着。”说罢,便坐在妆台之前,卸下头上的钗环,又换了家常衣裳,方扶了碧薇的手往前殿去。
玉祥侍立在森严的大殿上,等待着那个曾经教导过自己,疼爱过自己的长姐。
很快,他的长姐出来了,他的长姐,还像之前一样,视之可亲,如果只看此时,决想不到她是那个能够逼着摄政王上战场的梁太后。
玉杉也没坐在正坐上,只是拉着玉祥,一起坐在下面的椅子上。
玉杉笑问道:“祥兄弟,近来家里都还好罢?”
玉祥道:“回太后的话,都好。”面对这个太后姐姐,他还是有些拘谨。
玉杉问道:“那个人,还没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