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提示下意识到这一点后,不通世故的年轻贵族顿时涨红了脸,但竭力镇定之后她也知道了死于纽汉姆区无论对于已经死去的威廉.阿盖尔,对于伊芙,还是对于阿盖尔家族的潜台词——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所以无论利益是否冲突,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纹饰着。
歇洛克接着开口:“他的情人是纽汉姆区最有名的‘女士’,每个周末他们会一起相约看歌剧......”
这时候罗莎贝拉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紧皱的眉头表示她现在依然愤怒,但垂下来的眼睫挡住了眼中的深思。
——所以伊芙是借那位女士之手杀了威廉?不,不对......
“他们认识多久了?”罗莎贝拉抬眼看他,在看到他洞悉的神情后索性大大方方的问了出来。
“两年,准确的来说是两年零三个月。”
那是——
“我记得斯特林夫人的孩子是在两年前去世的。”他称呼的是伊芙原来的姓氏。
在这一刻,罗莎贝拉就知道他已经将所有线索都串联了起来,不由心中一紧。
“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她恍若未觉。
“你知道的应该比我更清楚。”歇洛克重复了一遍最开始说的这句话。
“威廉.阿盖尔为什么在周四就离开家去了纽汉姆区,他的饮食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随身携带的速效救心丸为什么突然空瓶......那间屋子里,”他停顿了一下,“有人见到那间位于东伦敦的房子里曾经进去过一个人。”
“他会是谁呢?”
罗莎贝拉突然笑起来,这种过于灿烂的笑容几乎不该出现在她身上,让人觉得随时都有可能压垮这具苍白脆弱的身体:“一个维修工人?一个保险员?在那样的地方出现什么人都不奇怪吧。如果福尔摩斯先生发现了什么疑点不妨交给苏格兰场,相信他们一定会追查到底。”
歇洛克知道她反应过来他在诈她,那么接下来的对话主动权就已经顺势改变,但他并不生气,反而升起一点欣赏——很少有人能得到福尔摩斯先生的欣赏,按照大英政府的话来说“金鱼”和人类的交流频次本来就不一样,他们又怎么能奢望普通人在同一个层次上进行对话。
在他拼凑出真相的同时,罗莎贝拉同样也意识到了她深爱的姐姐是杀人凶手的事实,但她并没有惊恐或崩溃,恰恰相反,在这具病弱的躯壳里蕴藏着一个无比坚韧而冷静的灵魂。
罗莎贝拉继承了身体的记忆,因此她能找到记忆中那些被忽略过去的违和之处,在某种情况下,她由此得出的真相比歇洛克更加完整。
在三年前,伊芙和丈夫生下一个女儿,在对丈夫已经失去期待的情况下,女儿和妹妹罗莎贝拉成为了她生活中仅有的希望。那是一段很愉快的生活,纯洁无暇的婴儿是上帝赐予她们的礼物,小凯特活泼可爱而且非常聪明,在同一天学会了叫“mama”和“rosa”。但就在一年后的某一天,伊芙出门处理一处庄园的事务,阿莎莉陪罗莎贝拉去医院检查身体,一直在外花天酒地的威廉.阿盖尔突然回到家中,被色/欲冲昏头脑挥退仆人,带来情妇在家中偷情。
而后就是存在于回忆之中一段痛苦而灰暗的日子,等到罗莎贝拉回到家,看见的就是被白布包裹的小小身体,那张红润甜蜜的小脸永远变成了沉默的青白。伊芙无声悲恸的哭泣,而威廉正恼怒的斥责她害死了凯特。
她们一度都被铺天盖地的负罪感淹没,直到伊芙从威廉的情人口中得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