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蔺绥表情颇为古怪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燕秦,一句傻子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燕秦现在的确是在扮演傻子。
可他是不是有点沉浸其中这也太自然了。
燕秦看着太子似乎是有些说不出话的样子笑的更甜了。
装疯卖傻还是有好处的,一个傻子怎么会骗人呢,他要让太子感觉到他的诚意,彻底融入这边到时候可以行很多方便。
温热的双足随意地搁在了少年的胸膛上,这副场景结合他们的身份若是在外人看来一定会怪讶,不过身处其中的两个人倒是自若。
燕秦此时并无多少睡意,脖子上的伤痕虽然涂抹了药膏,但仍然有些滚烫刺痛,而这一切拜身旁人所赐。
他有些百无聊赖地转动着眼神漫无边际地揣测着床边暗柜会在何处,里面又有什么东西,最后注意力又回到了身上的双足之上。
淡青色的血管顺着白皙的脚背上爬,燕秦没见过除自己之外的别人的脚,但觉得兄长这双脚生的极为好看不女气但精致。
脚腕以上被轻薄的亵裤遮住燕秦想起今日面颊蹭过的柔软触感,以及他碰触时蔺绥的僵硬。
不知道现在摸上去太子哥哥会不会把他踢出去?
燕秦直勾勾地望着到底是什么也没做,在若有似无的淡淡暖香里睡了过去。
又是一夜安眠燕秦睁眼时床上之人已无踪影了。
也是怪事,为何在太子脚下他反倒睡的香甜
蔺绥可不知燕秦心理的想法去了礼部后在下朝的路上恰巧和尚书令碰见与他同行。
“殿下最近行事是否有些太张扬无度了?”
尚书令颇为担忧这位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依旧如常也是非一般人能有的心性。
蔺绥悠然答:“外祖不必担忧我越是这般他们越是不会怀疑若是我沉寂安分下去才会让人生疑骑到头上去。”
尚书令想想也觉得的确如此和他谈了两句钟琢的事情。
蔺绥将自己要做的事吩咐了下去转身和尚书令分别。
如今事情正在朝他预料中进行玉常在经过忠祥一事的风波如今位份已经升为了贵人虽然压在她上边的还有许多人但她也算是目前荣宠较盛的一位。
她算是机灵委婉地递来了投诚信。
顺带一提那片被皇贵妃偷偷命人种下的玉鸾花已经被拔空了。
皇帝厌恶蔺皇后连她死后她喜欢的花都容不得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个便是外戚一个是皇后在时限制他寻欢作乐他宠爱的美人没少被皇后针对淑贵妃便是皇帝和皇后较劲的产物之一。
皇后不希望他耽于美色皇帝就非要把宠妃放在一个极高的位置上可他这人又不怎么负责又不护着淑贵妃任由她成为靶子被后宫污浊吞噬。
淑贵妃母家无权无势父亲是寒门出来的清官并无祖上庇荫可能是借丈人的势力登基以至于外戚长时间无法处理让皇帝有了阴影所以他放肆宠爱的美人都是外家不具备威胁的。
在蔺绥看来玉常在现在应当叫玉贵人了也可以走这个路子。
玉贵人的父亲是负责修史的史官一个地位不高的文官每日埋头于书本史籍里和各种争斗无关。
皇帝宠幸她多少是有些这个原因而皇贵妃、德妃她们也心知肚明她们不愿意再看见第二个淑贵妃出现所以才有了之前的栽赃想要一次性解决两个威胁。
不过和淑贵妃不同玉贵人的背后有他。
蔺绥已经命人给玉贵人送去了些争宠的东西致力于把她朝着宠妃乃至妖妃的路线上发展。
蔺绥刚穿到修真界时被迫要看一些教习的玉简别说各种姿势了连香丸等有都收录。
虽然这儿只是普通凡尘没有仙草灵药但总有药性符合几分的调配下来使用的话勾住皇帝这种并不坚定喜好美色的人绰绰有余。
当然他送药前也和玉贵人说清楚了玉贵人并不在意反正她已经入了宫不争宠别人就会踩着她她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有些受刺激宁愿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妃也不愿意被人暗害而死。
蔺绥朝着东宫的方向而走心想他这反派阵营已有雏形。
外有尚书令和近臣钟琢内有宠妃玉贵人加上他这个声名狼藉的太子简直是个恶势力集团。
蔺绥轻笑挺有意思。
今年的夏季并不炎热因而皇帝未曾去别苑避暑。
皇贵妃先前动作不成大概也是察觉到了急躁安分了下来。
后宫一片和谐前朝倒是颇有波澜其中有一个人最为出名。
璋州薛定春从四品下的璋州别驾他收集了璋州上下乃至上司璋州刺史勾结富商盘剥百姓尸位素餐的证据一举上报皇帝特派监察史和巡按去调查此事由于证据齐全速度极快有涉及到官员一律抄家等待流放问斩。
璋州位于江南内有运河说是富得流油也不为过从所有涉事官员里搬出来的银钱足以抵璋州二十年税收。
皇帝震怒此事成了夏季全国都热议的事情。
溢满茶香的小院里尚书令轻啜一口摇了摇头。
“殿下先前吩咐的拉拢薛定春一事怕是难了难怪他之前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原来早有准备如今他这番大动作必定会调任京城连璋州刺史之位都不足以作为他的奖赏。”
“而且此人颇为正气婉言之下含义为不结党不站队他是个能臣若是站在其他皇子那边怕是棘手。”
蔺绥却是不着急饮了杯中茶道:“注意着其他人必定也会有动作。”
蔺绥没直接和尚书令断言说薛定春是个忠臣也不会站在别的党羽一派。
他之前就让尚书令注意了这个人想要把他拉拢到自己阵营里但他知道很难因为薛定春是个有傲骨的忠臣想要肃清不正之风他这太子在薛定春看来就是歪风尽管他没有直言想废储但也是不愿意让太子即位的人觉得太子将来一定是个暴君。
可即使薛定春这么想他也没想过站队这人想法很简单不参与皇位争夺谁是皇帝效忠谁就算皇帝是个歪苗子也努力做自己的事造福百姓。
在原书剧情里薛定春在璋州事件后擢升为秘书监成为天子近臣在皇帝的旨意下有意打压尚书令一派的势力。
在储君被废后他看着交锋越发激烈的夺位之争还是难以独善其身选择了燕秦进行支持不是他觉得燕秦赢面大而是觉得燕秦最适合成为好皇帝。
他的这个举动将他越发推到风口浪尖在蒙受冤屈与威胁的情况下他未曾反水携妻带子被贬谪到苦寒之地直至燕秦即位帮他翻案他才得以回京。
但他未曾有怨在穷山恶水照样努力治理环境带领百姓寻找出路回京后也未曾春风得意无论是山城一小官还是行至宰辅都兢兢业业。
他是个有自己信仰的好官抛开立场不谈蔺绥还挺欣赏他不仅仅是作为上位者对从属的欣赏也是对他的风骨和为人。
这样的人得好好的留着。
离开了别院蔺绥带着从属回了东宫处理政务。
太子需要学习政务处理还有国学等书籍只是皇帝有意防备蔺绥批奏的东西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他也不介意他也不只有这一种方式能得知前朝的事。
夜晚沐浴完回到殿内时蔺绥看见地板上躺着的人静默了一瞬。
当初燕秦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被他赶回钟毓宫但燕秦似乎是串门串上瘾了有事没事来打地铺顺带蹭吃蹭喝蔺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毕竟钟毓宫的饭菜的确不怎么样小狗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太子哥哥酥酥说我长高了些也长了肉你肯定能踩的更舒服啦。”
燕秦从地上坐了起来对着蔺绥指了指胸膛一副骄傲的模样。
相较于几月前的瘦弱燕秦现在倒是有了符合这个年纪的身体状况长高了一些也壮实了。
他的样子活泼天真一副完全信赖眼前人的可爱模样像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幼犬不具备任何威胁性。
可这副迷惑人的样子只是伪装他的獠牙和利爪藏在深处蓄势待发。
这更可爱了不是么蔺绥心里如是想。
比起真正的效忠臣服他偏爱这种假装乖驯藏着狼子野心的模样更有挑战性和征服欲。
谁叫他是燕秦因为是燕秦所以才特别。
“本宫还得夸你咯真是有出息。”
蔺绥横了他一眼并未去床上而是落座在了椅子上。
燕秦这才发现自己的太子哥哥头发湿润着向下淌水将白色的亵衣浸的半透明。
白皙的面庞在灯下如暖玉温润漂亮。
宫女挑了挑烛芯让殿内明亮些扶疏端着托盘而入拿着上面放置的布巾为蔺绥擦拭头发。
“扶疏姐姐我来可以吗?”
燕秦穿了鞋子到了蔺绥身旁看着扶疏手里的布巾满脸跃跃欲试。
“这……殿下……”
扶疏有些犹豫地看着主子的方向等着他的命令。
“下一步是不是该给本宫洗脚真的成为这东宫的小太监了?”
太子冷哼显然是看不上他这副作态可偏偏傻子好似听不出话里的嘲讽之意还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
“若是太子哥哥喜欢我也愿意给太子哥哥洗脚只是阿秦不是小太监。”
蔺绥偏头挑眉故意问他:“你怎么不是小太监了?”
扶疏眼观鼻鼻观口站在一旁当自己不存在。
燕秦五官皱着想了想憋出答案道;“我是五皇子所以不是小太监。”
燕秦未通人事加上痴傻许久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太监是那番阴柔模样他心下思忖着回头得去书里找找答案。
“太子哥哥我帮你擦头发。”
燕秦自顾自地接过来扶疏手里的东西覆在蔺绥的青丝上。
蔺绥也就随他去了要是燕秦年长个几岁他就能指导些颜色废料了不过现在的小狗让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扶疏在一旁看着以免五皇子笨手笨脚将主子头发扯疼了但看下来发现五皇子擦得还像模像样的。
青丝如瀑燕秦小心仔细地擦着觉得触碰到的头发比手里的锦缎还要柔软。
眼前兄长只穿了件里衣烛火下脖颈莹润透着淡淡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