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四个实验到达尾声时,大白虎已经有三米多高,蓝眸睥睨之时,俨然?是君临天下的百兽之王。
何?如歌拎着医药箱准备给大白虎打最?后?一针。大白虎的爪子太大了,大到何?如歌可以两只脚踩到爪子上。针管太细,在爪子的视觉冲击下,何?如歌甚至担心针尖会被崩断。
紫色的药剂缓缓没入血管中,打完这针,何?如歌和以前一样窝到大白虎的怀里,将脸埋进柔软的毛毛中。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和席归璨说一些悄悄话,或者是讲一个童话故事,或者是哼一首儿歌。实际上何?如歌心里还是把席归璨当成崽崽来看?待。
然?而何?如歌突然?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
簇拥着身体?的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何?如歌抓了一把毛毛,惊恐地感?受着它?们和指间?沙一般流逝的手感?。厚重的毛发缩短,庞大的身躯开始变小,有那么一瞬间?何?如歌以为席归璨要变成一只小秃猫。
大白虎好像和何?如歌心有灵犀般低头看?着缩短的毛:“不是秃了,我只是要变成人形。”
也?许是前几天席归璨就说过变成人形的事情,何?如歌此刻镇定多过激动,他松开抱住大白虎的手,坐在离大白虎一米远的距离。
如刀刃的利爪在地上抓出一道道深痕,尖利的爪子开始消退,缩短成人类指甲的模样。
赤着身的少年半跪在地面,雪白毛皮消失后?露出的皮肤苍白到没有血色,银白色的虫翼衔接在身上,当翅膀微微抖动时,肩胛骨的周围皮肤猛然?跃出深紫色的妖纹,那是浓到发黑的紫,犹如细小的灵蛇从皮下乱窜,漫延到皮肤表面,妖异又诡异。
妖纹覆盖的范围不大,少年很瘦,背上的脊椎骨都能看?得?分明,而尾脊处忽然?有一根黑白相?间?的虎尾冒了出来,那条尾巴是少年光洁背部唯一毛发茂盛的部位。
长长的虎尾垂落到地上,也?许是感?受到何?如歌如有实质的目光,背对着何?如歌的少年缓缓转过脸来。
那是一张俊朗丰秀的脸,眼窝是欧洲人的深邃,五官立体?中带着没有张开的稚气。和何?如歌想得?一样,眼尾是微微上挑的,可是又和何?如歌想得?不太一样,也?许是外双太深又太宽的原因,哪怕剑眉凌冽,眉眼间?的戾气也?不会太重。
蓝眸深沉又剔透,如同贵重的蓝宝石放置在丝绒盒中,有一种万事万物都进不了眼的傲慢。
当雪白的虎耳抖动两下时,一簇银色的碎发自额角垂在眉骨上,少年张开了唇,隐在唇后?虎牙显露出来,他面无表情称得?上满脸冷漠地叫了一声:“何?如歌。”
微哑的少年音,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少年人的活力,是一种不能被约束的肆意,和不能被磨平的棱角。
喊出这个名字后?,因为何?如歌久久没有回?应,他有些不确定地,像是怕何?如歌不肯接受这样的自己,所以双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居然?是……和开屏完全不符的美少年,还是有虎耳虎尾的那种。
何?如歌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看?到了对方八块腹肌,之前看?背影,他总觉得?对方过于瘦了,可是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精瘦”这个词。
更重要的是……
他没有穿衣服!老虎的唧唧竟然?真的是带刺的?!
何?如歌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他神情恍惚地打开恋爱商城,胡乱选了一套衣服丢给席归璨。
耳边传来簌簌的换衣声,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换好衣服的席归璨弯下腰,对着坐在地上的何?如歌道:“你?脸红了。”他还伸出手捏了捏何?如歌红到滴血的耳垂,少年的手带着薄茧,也?许是控制不好力道,一下子就将耳垂揉得?更红了些。
为什么作为一个直男……他看?到虎耳虎尾的美少年会脸红?
何?如歌恨不得?当场下线落荒而逃。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窘迫的何?如歌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同样脸红的席归璨。
依旧是满脸写着不开心的少年脸,红晕却悄无声息地从两颊漫延到耳后?。配上毛绒绒的虎耳,再一次清空了何?如歌的血槽。
也?许可能大概我喜欢的不仅仅是猫,还有一切毛绒绒的美好生物。
“……你?也?脸红了。”何?如歌打开那只揉他耳垂的手。
席归璨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温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滚烫,也?许是太兴奋了,兴奋到脸腾得?一下就红起来,兴奋到想要用手去?抚摸何?如歌。
他之前总怕自己的爪子会划伤对方,何?如歌在他心中的形象是很娇贵的,皮肤又白又薄,用爪子轻轻一划,就会划伤对方。
所以他总是不敢碰对方,连舔都不敢舔得?有多大力。
何?如歌脸红的样子真好看?。就像那日喝了酒,醉醺醺地对着他唱着歌,皮肤滚烫又柔软。少年的喉结微微抖动一下,他身体?这个年纪的喉结并?不明显,就像他心中的欲望和冲动明明像杂草一样要溢出来了,眼眸还是澄澈的湛蓝。
“何?如歌,你?现在想要叫我什么?”席归璨这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