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只看李婆婆对于范宇的维护,便能看出这是真将范宇当成了自己孩子。
包拯暗暗摇头,脑子里想的却是回京之后要怎么办。
这位李大娘子的身份,实在是棘手之极。而范宇的存在,也同样是个麻烦事。
若是这李大娘子,真是的官家生母,那么范宇这太后义子的身份,也就水涨船高。但是有一样,范宇岂不是成了官家的义弟?
范宇还在李大娘子落难之时伸出援手,两人母慈子孝,官家又要如何处置?范宇此子若是官家狠心一些,完全可让他在这世上消失。可官家品行也是仁孝之至,否则也不会将幼时曾经跟随过的杨淑妃尊称太后。范宇对于李太后对于官家等于是有恩的,官家身为天下之主,自然是不能做这等绝情绝义之事。
只是官家多了一个干弟弟,这种事放在天家,那便是大事了。最可怕是民间物议,产生一些不好的流言。若是有人说太后流落民间,与平民生子,那丢的也是天家颜面。
其间的平衡取舍,定是会让官家两难。
包拯皱眉思考,却没听到范宇刚才说的什么。
还是公孙策看包拯神思不属,又提示了一次,才引起了包拯的注意。
他看向范宇道:“范宇,你说你有办法,可以自证清白。现在可以说出来,让本官听一听,是否有可取之处。”
范宇见到包拯发问,便对包拯拱手道:“包钦差,要查证贾知县是不是贪默,只让乡绅们指认是不够的。众乡绅久在知县的官威之下,若有所命岂敢不从?那贾知县如早就向众乡绅们打过招呼,他们为了自家平安,定然不敢违了贾知县的意思。”
包拯皱眉道:“依你所言,这贾知县与王丰早就向乡绅们打过招呼,改口所捐钱粮数目?倒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县库账册之上的数目也都能与乡绅们手中账册对得上,这又如何讲?”
之前那些乡绅们,也是带了账册来的,公孙策早提前一步核对过。后面包拯断案指认之时,便是再一次确认。
范宇笑道:“既然贾知县能让这些乡绅们改口,自然也可让他们更改账册。他定知道包钦差铁面无私心思缜密之名,因此也会尽量不留破绽,以免真的被包钦差给治了罪。”
“这道理都被你说尽了,岂不是没有证据可信?”包拯不由得冷笑道:“账册不可信,证人也不可信,你总不能让本官,凭空去治贾知县的罪吧。若是你没有办法自证清白,此案你难逃干系!”
包拯盯着范宇,心中也打定了主意。要是范宇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治了他的罪,将他发配边关,也省得将来官家不好处置。
身为人臣,自然是要替君分忧,包拯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当然,如果范宇确实有办法自证清白,包拯也不会故意冤枉了他。若李大娘子真是官家生母,将来要以冤枉太后义子的理由来收拾自己,那就不值了。
“包钦差。”范宇抱拳躬身道:“我说的办法倒也简单,只是有些颇费手脚罢了。虽然乡绅们可以改口,并且改了账册。但是乡绅们都雇有佃户,他们交粮纳租,是不可能自己改的。乡绅家中富足,改个数目不伤根本。那些佃户若是改了纳租数目,岂不是要了一家人的命?包钦差若是将这些乡绅们的佃户都找来,一个个的核对,想必便与乡绅们的账对不上了。这虽然是个笨办法,却也真实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