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并没死心,又问了张唐卿、杨察、徐绶其他五人。
这五人也都有了年后的去处,显然审官院已经定了这些新科进士的去留。
如果他们都已经委了官职,而且是外放的地方官,那么宫里喜事又是什么?
这让范宇有点摸不准,但是又不放心,倒是有些纠结。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范宇决定还是从陈世美这里突破的好。
“陈兄,象你这般出众的人物,定有大族结亲,想必嫂夫人也是大户人家的吧?”范宇对陈世美旁敲侧击道。
陈世美微笑摇头道:“侯爷说笑了,我出身微寒,又一心读书。家乡虽然有人提亲,却也被我婉拒。只为先帝的劝学诗中曾道,‘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如今金榜提名,虽只二甲头名,却也算是应了先帝的诗中所述,又何患没有良媒呢。”
“哦,原来如此。”范宇心里咯噔一下,口中却道:“陈兄能立下这等志向,并且得偿所愿,甚是让人敬佩啊。”
“哪里哪里。”陈世美急忙摇头道:“侯爷也是贫寒出身,却是帮着包钦差在陈州出谋划策,又送太后回宫立下功劳。我若和侯爷相比,便不算什么了。”
范宇摆手叹道:“我家中已经没有了亲人,我认太后为义母,却从来没将她当太后来看。若说在这世上还有亲人,便唯有李太后一人。”
“巧了。”陈世美也跟着道:“在三年之前,我父母便双双染病去世。也是那时起,我在闭门发奋读书,一心想要光耀门楣。如今我已是进士,却也算是了结这个愿望。”
范宇也不好接话,这陈世美父母去世居然说‘巧了’,他总不能说恭喜吧,毕竟大家说的是伤心之事。
“有志者事竟成,共勉之。”范宇端起酒盏,对着陈世美示意而饮。
虽然潘楼的琼液美酒度数不高,顶多十几度,但是喝得多了也一样会醉人。
此时张唐卿便在众人的劝饮之下,喝得脸红脖子粗,讲话都大了舌头。
“诸位同年,我等此次一聚,下、下次便不知何时。”张唐卿脸已红透,端着酒盏道:“放官之后,便天南地北,难得一见。还望大家书信往来以通有无,莫要负了同年之谊。”
徐绶也举盏应和道:“状元郎所说之意,我等亦有同感。”
却见苗振嘿嘿一笑道:“趁着还没正式任职,我等今日不但要一醉方休,还要填平欲壑。之前我便请了几位女校书,酬唱应答巧笑嫣然。既可花解语,又能工诗词,还可‘携伊手,眷恋香衿绣被’,诸君莫负好时光,今日乐无边也。”
杨察不由脸上变色,立时起身斥道:“苗兄岂可胡闹,这汴梁的勾栏小娘子也是能请得起的?动辄便要数十贯钱一位,这还只是饮酒酬答,良宵一度更是其价不匪!”
范宇还以为杨察要直斥其非,没想到却是怕消费不起,不由得鄙视之。
“杨兄且放宽心,今日宴饮有张兄,但这风雅之资都算我的便是。”苗振笑道。
“苗兄家中豪富,杨榜眼且请放心,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杨谔倒是知道些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