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殿下是在质疑家父的判断力?”楚牧冷笑,“家父可?不仅仅为了自己回家,他还已经救下了一百多名被掳走的向导。如果?不是家父,也许这些向导这辈子都会滞留在波提亚,不知道命运如何。家父所?作所?为,却是被端王用?一句‘私心’给概括了。”
李承钦出来打圆场:“我们对?波提亚和白帝全无了解,有各种顾虑都是正常的。令尊说得轻松,可?开虫洞后的事呢?白帝会追来吗?我们又该如何应战?这都需要从?长计议。”
“那两位长辈可?以好好商议。”楚牧拉了拉礼服,“原谅我失陪。我需要回去同祖父汇报这个事。”
说罢,又朝龙竣点了点头,走出了会议室。
“他这性子倒不怎么像楚渊。”李承钦望着青年利落的背影,不禁低声道。
“怎么不像?”司徒启明哼笑,“你是没?见过二十来岁的楚渊,我可?见过。比他还要张狂,谁都不放在眼?里。也就楚環还能?克得住他……”
意识到还有个晚辈在场,司徒启明住了嘴。
“晚辈也需要向家父汇报,先告退了。”龙竣极识趣地一笑,也告辞而去,将两个长辈留在了会议室里。
屋内一时陷入凝滞的沉默之中。
李承钦扯松了领结,走到酒水柜前,倒着酒,漫不经心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讨论一下女娲被言家复活的问题?”
司徒启明低垂着眼?,走到窗边,眺望着国宾馆被夜灯妆点的庭院。
“是否真的复活了还不能?确定呢。而言家的所?作所?为,是我们华国内部的事,更无需对?国外解释。”
李承钦端着两杯酒走过来:“楚渊说他和楚環在一起。”
“他说的是楚環,还是楚环?”司徒启明接过酒杯,“同样的发?音,却是不同的两个名字,更是不同的两个人。”
“我说过,他认为那女孩是環儿。”
“李承钦,”司徒启明道,“我说句实在话?。楚渊对?環儿的感情,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还深。这点你也无法?否认吧?”
李承钦一时无语。
“一个男人在绝望之中遇到一个容貌性格酷似亡故爱人的女孩,对?方又声称自己是他的爱人。他如果?足够绝望和深情,那他难免不会以假乱真,相信了对?方的话?,以给自己找个心灵寄托。”司徒启明冷冷道,“而你我都是负心汉,冷静旁观,应该作出更理?智的判断。”
“人死不能?复生……”李承钦念道。
“是的。”司徒启明说,“女娲一代代复制诞生,也会载入上一世的记忆。但是她?们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生。我们也从?来没?有她?们当作同一个人。”
“等等。”李承钦剑眉重重一挑,“所?以说,现在这个楚环,她?是女娲的新一代继承人,但是她?并?不是建阳公主?”
“实验室里的基因报告可?以证明。”司徒启明说,“她?们俩从?基因上来说,应该是姐妹关系。别说你当初求娶環儿的时候,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李承钦低垂眼?帘,转着手中酒杯:“这么说,你早就怀疑我当初动机不纯了?”
司徒启明摇头,“我那时候还没?能?接触到女娲的卷宗。后来再回想,才觉得不对?。谁能?想到,環儿会是失败的女娲复制体呢?”
李承钦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司徒启明发?觉不妙,惊怒道:“你套我的话?!”
“不是只?有你会故弄玄虚,司徒启明。”李承钦咬牙切齿,眼?中泛起血丝,“環儿也是女娲的复制品?你有什么证据?”
司徒启明好一阵气不顺。李承钦的性子一贯直来直去,他一时大意,竟然疏忽了!
“是谁干的?”李承钦低声怒喝,“楚王室?”
“不然还有谁?”司徒启明冷笑,“参与第九代女娲销毁仪式的,有七位大诸侯国王和天?子。唐、楚、华三国的王都在现场,看着第九代被处死,焚尸灭迹。这个秘密一直被严严实实地密封在各国王位相传之中的密卷里。别说你即位后没?看过,李承钦!”
李承钦眼?底泛着厌恶,却无法?否认。
“而第九代女娲的恋人,是楚太-祖的弟弟。”司徒启明说,“所?有人都怀疑楚国私存有女娲的基因,却无法?证实。直到言家培育出了第九代的复制人,发?觉她?同建阳公主容貌酷似……”
“環儿是哨兵。”李承钦哑声道,“所?以才说她?是失败的复制品?”
“对?于想要复活女娲的人来说,是的。”司徒启明语调忽然一沉,柔声说,“对?于我来说,她?不是什么失败品。她?是独立的、完美的人。”
“没?有人能?替代她?,哪怕是她?的复制体。”李承钦低声道。
“是。”司徒启明硬声道,“这点,你我同楚渊的观点很不同。”
李承钦深吸一口气,长叹道:“那个楚环,如果?她?真的觉醒成了光明向导,你打算如何?”
司徒启明面容紧绷着。
李承钦嗤笑道:“如今楚渊似乎和她?正恋奸情热。他们楚家男人真是各个都是情圣。将来这女娲,估计会任由楚渊摆布。楚国得了这么一个武器,一统大周指日可?待。你我都不在会是他的对?手!”
司徒启明面色愈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