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月伸手抚摸着季辽的脸颊,昏黄的眼睛里满是宠溺,“你终于长大了...。”
“是啊,孩儿长大了。”季辽附和着说道。
“这百年里想必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季霜月问道。
“无妨,再怎么苦孩儿都坚持过来了。”
“嗯...”季霜月轻嗯了一声,遂而再次问道,“和我说说吧,你为什么突然离家,我养大的孩子我自己清楚,如果没有托天的大事,我的孩子是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离开的。”
季辽闻言身子一滞,他的眸子微微动了几下。
他得了老祖传承的事他一直讳莫如深,从未向外人提起。
“如果为难就不要说了...。”季霜月看出季辽的举动,淡淡说道,并没责怪的意思。
“无妨。”季辽说了一句,抬手随意一挥,他的掌心立即射出一张符箓,在空中一个蜿蜒砰然爆裂了开来,随后一道淡淡的黄色光幕缓缓撑开,把这间屋子与外界隔离了起来。
做完这些,季辽收回手,回身看向躺在床上的季霜月。
“娘,不知你可还记得,许
多年前我与季风、季刚擦拭老祖雕像,从那雕像上掉下来的事?”
季绣娘眼眸微动,遂而点头问道,“我记得自那以后没多久,你就可以纳气画符了,难道说....”
“正是!”季辽微微颔首,而后继续说道,“那一日我机缘巧合下得了老祖的传承,而老祖的条件就是要我为他报杀身之仇!”
季霜月闻言眉头微皱,静静的听着。
“这是个绝对的秘密,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当时我想着在季家修炼,不过随着我的修为增加季家已满足不了我修炼下去,所以孩儿必须拜入一个宗门里修炼才行,当时我与绣娘定了亲,若是我和您说了,依您的性子绝对不会让我就这么走的。”
“嗯...若是当时的话,想来我定会让你带上绣娘一起离开的。”季霜月点头说道。
“是啊,只是我身负老祖遗愿,带一人在身边终归不方便,所以孩儿也是没办法。”季辽说道。
“嗯...”季霜月再次轻嗯了一声。
这百年的心结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打开了。
随后季辽开始为季霜月讲述起了当日得到老祖传承的细节,然后又开始为其讲诉起自己在修仙界的种种,不过却把那诸多的危机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到了午夜的时候,季辽说话的声音才悄然停下。
季霜月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在季辽的只言片语中她能听的出来,这百年里季辽为了老祖的遗愿受了多少的苦。
她再次抬手抹着季辽的脸,“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季辽笑着回道。
这百年的修行,其中艰辛从没对外人提起,今日和他娘讲诉了一遍,季辽的心痛快了许多。
“看你这幅样子还真像你那死鬼老爹,一样的老实,像头倔驴。”
“呵呵呵,我想我还是像您多一些。”季辽呵呵笑道。
“哈哈哈。”季霜月闻言哈哈一笑,片刻后,她才再次嘱咐道,“既然你答应了老祖就一定要办到,莫要让老祖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娘您放心,孩儿必定手刃华云道人。”
“明日你就当新郎官了,赶快回房去睡吧。”
“娘孩儿还想多陪陪你。”季辽看着季霜月轻声说道。
“我个老太婆子有什么好陪的,快回去睡吧。”季霜月催促道。
“好吧,外面那些季家的人还在门口等着,孩儿去和他们谈谈。”季辽说道。
“嗯...”季霜月嗯了一声,随即缓缓合上了眼皮。
季霜月一再提及明日他与季绣娘成亲的事,季辽不想驳了她娘的意思。
同时他对迎娶季绣娘也不反感,这件事早在百年前就应该做了,如果他这次回来,在抛下季绣娘不管不顾的话,那么他可真就是那狼心狗肺,畜生不如的人了。
季辽坐在床边看着季霜月呼吸逐渐平稳,俨然已是睡熟了,他轻叹了一声,拂去她额前散乱的花白头发,又轻轻为其盖上了被子。
他这才起身走出了屋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