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鸳的飞舟在龙楼仙域的上空穿梭,悠悠荡荡,在一个个的巫族部落走走停停,这旅途漫漫已是过去了一百多年的时间。
监牢的光线昏暗,季辽倚着铁柱,满脸无奈的看着对面牢房里的乾龙舞。
只见乾龙舞头发略显凌乱,身上的道袍也是沾染了污垢,那娇媚的小脸以及露出的藕臂也是脏兮兮的,与百多年前那精致的模样大相径庭,犹如天地之差。
乾龙舞两手抓着铁柱,小脸使劲的向着铁柱间的缝隙里挤,那俏脸被挤的变形,肌肤也是擦红了一片,不过乾龙舞恍若未决,瞪着那一双满是惊奇的眸子,满眼欣喜的盯着季辽。
看着乾龙舞的这般模样,季辽心里轻叹,想不到曾经那样一个娇媚妖娆的女子,如今竟变的如此疯癫。
时间幽幽,没有尽头,季辽本以为修仙修道的修士可以忽略时间的存在,却从没想到有一天修士竟会被漫长岁月的空虚寂寥打垮心智。
他们被抓到这里便被封印了所有,彻底成了一个凡人,起初一切都还安好,但随着这百多年过去,乾龙舞也随着这百多年的时光失去了自我。
他们两个深居洞府闭关,或许当洞府大门在开启之时,外界便已流逝了千百年的时光,而当他们变成了凡人之后,时间便成了他们最大的敌人,足以致命。
起初乾龙舞还如以往一般,吃饭睡觉遭受梦魇侵袭,或许她还觉得有些新奇,很是享受,而随着岁月流逝,那空虚寂寞便如汹涌的江河席卷了她的心头。
在这幽黑的牢房里没有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乾龙舞开始变的狂躁,极其易怒。
季辽发现了乾龙舞的苗头不对,便开始出言安慰,乾龙舞先是对季辽恶语相向,转而变成破口大骂,随着时间推移,在季辽的安抚下乾龙舞终于稳住了心神。
季辽先是给乾龙舞讲一些他在下界的经历,从出生再到入道,从入道再到飞升,但时间漫长他的那些经历又够说上几时啊。
随后,季辽又给乾龙舞讲起了一些凡云大陆的传说,甚至到最后讲诉一些牛鬼蛇神的轶事。
但这幽暗的密牢暗无天日,他们二人在这里仿佛坠入了永恒的虚无。
渐渐的,季辽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自己的见闻趣事已经掏的干干净净。
季辽本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又哪会编什么笑话哄女孩开心。
每天都在等着季辽讲话的乾龙舞逐渐变的沉默,失落,季辽发现乾龙舞不再烦躁不安,相反的变的极为安静,是一种诡异的安静,往往藏于牢房一角很久,才到
铁栅栏的附近和季辽说上一句话。
再到后来,季辽听到乾龙舞的牢房里总是传出一些极为细小的碎碎念,那是乾龙舞在自言自语,季辽又立即警觉起来,知道在这样下去乾龙舞估计会守不住自己的道心,失掉神志。
他再次安慰起乾龙舞,但这一次与上一次的结果全然不同,乾龙舞仿佛掉进了自己的世界,对季辽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反而时而大哭,时而大笑,彻彻底底的丧失了神志。
“咦,你不是我的相公,那你是谁?我又是谁?”挤在铁柱当中的乾龙舞,娇声问道。
季辽从没想过一个须弥境的修士会败在时间之下,没想到一个身为须弥境圣灵的乾龙舞,竟会在空虚寂寞的折磨中变的疯疯癫癫,对此他心里满是无奈。
其实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季辽心智也有了一丝动摇,险些步了乾龙舞的后尘。
好在季辽生来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修炼之中又颇多曲折,加上乾龙舞先一步失了神志的警醒,他这才能护住心神撑到现在。
听了乾龙舞的话,季辽再次轻叹,“你叫乾龙舞,是个圣灵。”
乾龙舞听季辽的回答,小脸立即满是不悦,一缩脑袋,指向季辽,“吼,你胡说!我才不姓乾,我是天上的仙女,偷偷下凡才被母后惩罚,才被禁锢在了这里的。”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被你母后贬到这里的。”季辽顺着乾龙舞的话说道。
乾龙舞探指点了点的下巴,仰着脑袋,一副懵懂的模样,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是因为与几位姐姐下凡洗澡,但被一个无耻的人偷了衣裳,无法返回天庭,被那人见了身子,无奈之下我才下架给了那个无耻的凡人,母后震怒才把我贬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