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尔本来是想竖起耳朵警戒一整夜的,谁知一沾枕头,困意如滔天巨浪滚滚?来,意志涣散,直接像休克一般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
眼皮眨动,毫无遮掩的阳光太过刺眼。
渣男之光是没怎么照顾过,连窗帘不知道给她拉一下。
顾宜尔懊恼地挠着头发坐起来,先确认过?体状态,昨晚什么没发生。
清醒后的第二件事就是翻?掀开床单,找商标看床垫的品牌和型号,迅速拿出手机下单get同款。
太舒服了,软硬适中,完美贴合?体曲线,透气性极好,完全不会塌陷。
仙床垫啊,她贪婪地趴在上面,手摸上去的触感是如此的舒适。
咦?
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在床垫的夹缝中艰难反射着银光。
噢,是个没开封的套子。
顾宜尔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重新盖上了床单,很有责任感地捋捋平。
窗帘大开,屋内大喇喇亮堂一片,顾宜尔扯着被子遮住?体,?碎步蠕动着去拉窗帘。
在飘窗上又发现了一个套。
她裹着被子站在原地想象了一下,猜测可能是传教士式,飘窗上浅灰色的大石冰冰凉,不知道硌不硌。
昨天穿的衣服都搭在床尾凳上,捡起来就能闻到昨晚夜店的味道,烟味酒味味,熏得睁不开眼。
果断放下,转向步入式衣帽间。
简单翻看了一下,都是男的衣物,看来不管是赵茹熙还是钱晓韵还是别的谁谁谁,都暂且不是登堂入室的长期伴侣。
入目是一排挂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衫,不过光腿搭配诱惑意味太明显,首先否定。
顾宜尔随意套了一件黑T恤,再扯出一条灰色运动裤穿上,卷起过长的裤脚,转?去洗漱。
啊,原来客卧卫生间的洗手池上有一个。
应该是站着的吧,对着对面的大镜子。
顾宜尔歪着脑袋叼着牙刷头,心不在焉地刷牙。
渣男和她选套的品位一致,?款是她的最爱,一盒五排,一排两个,中间锯齿状连接,每次用的时候撕下一个,着急起来顾不上,剩下的那个就随手一扔。
她僵硬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忽然觉得昨晚睡得没有多么酣适了。
现在满脑子只剩下一个问题——
他家客房的床上用品,应该,有经常更换清洗的习惯的吧?
算了,还是再洗个澡吧。
?是自出生以来,她头一回洗澡?么用力,差点搓掉自己一层皮。
洗完澡,推开?出去,渣男之光端着杯咖啡在阳台上抽烟。
居家的T恤和休闲裤都无市井化的好?材,顾宜尔的眼睛黏在翘|臀上难以移动。
她居然想起了柯基。
费劲将毛绒绒的柯基屁屁甩出脑海,她脸红红的娇声唤了声哥哥。
“醒了?”他闻声回?,掐熄烟头,推?进来。
温热的风卷着淡淡烟味吹进来,不难闻。
顾宜尔了鬓角,绞着衣角龟速向前挪动,“哥哥,昨天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好像喝多了……”
尚涵明脚步顿在原地,缄默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没有。”
看来昨晚她酒后狂吐的印象在过于深刻了。
“过来吃早餐。”
“哎,哥哥来了。”肚子早就饿了,顾宜尔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尚涵明从微波炉里拿出一碗热好的麦片牛奶,“家里没别的了,将就吃吧。”
顾宜尔下意识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碗底,就被他一掌拍掉。
“烫。”他说。
“哦。”顾宜尔捏着?勺,乖乖在桌边坐下等吃。
熟悉的场景使她有些恍惚。
?时候,有一天早上,姨突然病了,偏偏家里佣全都不在,她爸临时上阵带娃,手忙脚乱热了一碗麦片。
好像是唯一一次吧,父女一起吃早餐。
顾宜尔依稀记得,后来她爸还因??件事发了好大的火,开掉了好些。
勺子碰到碗壁,响亮的“叮”一声。
顾宜尔抬手摸摸冰凉的额头。
算了,想那种事情干什么。
思绪重回现场,尚涵明坐在对面看新闻,坐姿和衣着一样散漫。
姿势的牵扯下,胸肌好明显啊……
顾宜尔飘了,她想起扔得花样百出的套|套,在忍不住每隔十秒看渣男之光一次的频率,目光可能有些略略复杂。
按她自己的拆分,估计是疑惑中带点震惊,震惊中还有分跃跃欲试。
“看什么?”他忽然抬起眼。
明明是从下往上看的视角,竟然给她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没,就觉得你肾……?体挺好。”刚睡醒,思维滑线脱口?出,顾宜尔赶忙收住,捏起嗓子紧急挽回形象,冲他无辜地眨眨眼,“早上穿?么少,不会冷吗?哥哥千万不要感冒了呀,会很心疼的。”
尚涵明其不太明白,?什么?姑娘每次说话都会脸红。
他就简单正常地回答了一句,“还好,不冷。”
就看见她飞快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脸颊又跟蒸螃蟹一样染上一片绯红。
昨晚喝醉了不是挺热情的么。
“哥哥,们今天做什么呀?”顾宜尔慢吞吞地用勺子在碗里搅着。
尚涵明收回视线,垂眼看手机,“吃完送你回学校?要去公司。”
顾宜尔愣了愣。
不出意外,赵茹熙最近肯定要回来找场子了。
?她暂时还没想好应对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