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顾宜尔在四处飘溢的咖啡香气中独自醒来。
习惯性地伸手摸一摸,身旁空空的,微凉的温度昭显主人离开已久的事实。
顾宜尔起了个坏笑,用力拍击旁边的枕头,还探脚过去死命踩了几脚,假装踩踏的是渣男之光本人。
一个人玩够了,摘掉眼罩,餍足地伸个懒腰,四肢都绵软地飘在棉团中,不是疲累的霜茄子,是讫情尽意后由心自身全方位的酸软饱足。
?近渣男之光连do|ai都很温柔,不再鲁莽地只顾自己享受,时刻在意着她的反馈,有些姿势会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头,事后抱进浴室认真替她清理,睡前还会帮她掖好被角。
她常常在迷迷糊糊的朦胧中,受到他落在额前轻柔的吻。
但每当顾宜尔动地环上去,以毛绒绒的脑袋蹭一蹭,小嘴叭叭连环花式夸他温柔体贴时。
渣男之光都会把她摁回枕头里,不以为然地扯起一侧嘴角,“怕把你脑子捅坏了。”
啊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气得顾宜尔总上口咬他,咬得他胳膊上全是口水印。
不过老男人的口是心非嘛,小问题。
顾宜尔大度地原谅了他。
哦,扯远了。
虽然时间还很早,不是她的习惯起床时点,反正醒都醒了,顾宜尔准备起床了。
上半身没有挪动,磨蹭磨蹭,屁股一顶,两只脚先移下床摸索拖鞋。
毛绒的触感从脚趾传来,两只拖鞋被端端正正摆放在床边,穿鞋的方向正对着床。
就她昨晚上床前随脚一挑的动作,可踢不出这么正的位置。
是老男人放的吧?
在顾宜尔之前,其实他并不怎么会照顾人,不过上手学得很快。
毕竟女人堆里历练出来的人,的确是比莽撞的毛头小子要好太多。
就放过他那些混球过往吧,人不用费心自己教了,吃着红利,还又当又立地芥蒂,何必呢。
顾宜尔发觉,她好像有点想那只臭狗了。
翻身起床,脚塞进拖鞋里。
那是一双粉色的毛绒拖鞋,鞋面上有白色的桃心。
是顾宜尔很不喜欢的类型和颜色,娘不唧唧的,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但她还是执意买了。
她想的是,每次出门都要大喇喇摆放在玄关,这样,万一有别的女的进来,一眼就会发现,这个家里有女主人了。
穿好鞋,瞥一眼床头的电子钟,这个点他应该还没有出门,顾宜尔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飞奔下楼。
顾宜尔自知厨艺感人,没有进厨房添乱,直奔沙发上一歪,拿起手机刷新鲜事,一边扯着嗓子叫唤道:“狗子!狗子!狗子——”
她每天都能为渣男之光想出一百个新称呼,而这其中的大部分,都不是那么能令他满意。
尚涵明很快从书房出来,面带微笑地走向她。
一手拽起她的肩,翻过去。
“啪——”
没收力的一巴掌,在空中划过一圆弧,直接糊在丝质香槟色睡裙包裹着的臀上。
“啊——”
惨叫声雄壮如洪钟。
“你我!”顾宜尔以一种可笑的惨状捂着屁股,扭回头,眼泪珠子说掉就掉,断线珍珠似的哗啦啦的,?势头是收不住了,大有泛滥成一片汪洋大海的趋势。
他微笑着扬起巴掌,“再装?”
顾宜尔的演技说来就来,翻身捂住胸前宽大的睡裙领口,睫毛上挂住的水滴,颤抖咬住的双唇,宛如一朵饱受摧残的雨后娇花,步步惊惶着瑟缩后退,“不要……不要过来……”
“Sir.”John端着两个餐盘放置在餐桌上,埋下头,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John是尚涵明最近刚从五星酒店挖来的大厨,南欧人,肤色白中泛几分自然黑,一头棕色卷毛总是软塌塌的。
从前尚涵明不在家吃饭,厨房都没启用过几回,没有这个需求。眼下顾宜尔住进来了,一天三餐,又挑剔、吃得又多,时不时还要加餐宵夜。
尚涵明不得不雇两个大厨回家,一中一西,一个人做一天,来满足事儿妈顾小姐黄金胃的各种需要。
尚涵明对John颔首示意知道了,捡起沙发上顾小姐专用的浅灰色空调毯,只着睡裙的她包了起来。
顾宜尔见有人过来了,演得更起劲,不过这回不是即将受虐的娇花,变成奔进警局报案的受害人,指着渣男之光对John气势十足地告状,“Johackedme!”
John??老板,又??他认为的老板娘,被他们打情骂俏的举动逗得抿唇,手上忙着往餐桌上放刀叉,自觉变身为隐形人。
“Attack?”尚涵明眼神瞬间变得暧昧,把包成蚕茧的晕娇花搂进怀里,俯身覆上耳垂,压低的嗓音沙哑,色气爆炸,“Youcouldbesexuallyassulted.Wannagiveitatry?”
顾宜尔心噗通噗通跳,手臂被包在毯子里使不上劲,就用头顶顶他的肩,臊:“有人在,你瞎说什么呢!”
别说,其实还有点小期待。
John知趣地退回了厨房里,客厅气氛逐渐私密起来。
皮质沙发的触面是冰凉的,和皮|肉接触久了,会烫得灼热。
顾宜尔就那么以一个蛋的形状,和渣男之光奇奇怪怪地在沙发上腻歪了好一会儿。因为她无法挣扎,似乎还让他探寻出了一些别的趣味。
终于,她被放开了。
“狗东西!王八蛋!老色胚!”顾宜尔嘴上暗戳戳地骂人,奋?蠕动着,从蛋里钻了出来。
而老色胚已经西装革履地坐在餐桌前,执刀叉笃悠悠地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里的新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