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拖车好了。”顾宜尓费尽心力才平静下来,挑衅笑着摇了摇机,“反正现在有信号了。”
尚涵一滞,差点想骂人,但是又舍不得。
大小无赖一?一矮,对视,对峙,施压和不服输。
“就这?不情不愿?”他微笑着,比不笑还可怕。
他似乎真的有些动怒了。
顾宜尓侧目,回避掉了那个眼神,也回避掉了质问。
?为不是不情不愿,所以没有底气对视。
她听尚涵冷笑着拍拍上的油,走了。
山间清晨的风微凉,吹起飘扬的红色裙摆。
尚涵大步迈回来,扔过来一件外套,语气不容分说,“披上。”
顾宜尓听他低低骂了一句操,“我上辈?是他妈欠了你什?。”背对着她,在缺了一个轮胎的车旁蹲了下?,“?,把那俩人给我叫回来。”
顾宜尓压了压裙摆,推门进屋,在入口的走廊里找到了罗洋和周文,“他叫你们过?。”
擦身而过的时候,顾宜尓把尚涵外套递给周文,“衣服麻烦帮我还给他。”
周文没说什?,接过了。
反而是罗洋,大概刚才被尚涵叫老婆惊到了,现在看顾宜尓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顾宜尓懒得解释什?,回到餐厅里。
许珊珊吃完早餐,说想看男人们修车,蹦蹦跳跳跑出?了。
“不欢而散?”林语放下刀叉。
顾宜尓在林语身边坐下,“有这?显?。”
“我觉得他这次来,有点不一样。”
林语问:“哪儿不一样了?”
“脑?不太正常。”顾宜尓很嫌弃,推开餐具,往桌上悻悻一趴,“你还记得c大那个篮球弟弟绍煜祺吗?那时候我和弟弟在一起,尚涵根本没什?反应,成天来观察我们的恋爱进度,跟看戏一样。”
“但是现在?”
顾宜尓仰起头,撑腮做推状,迟疑又肯定地下了判断,“我觉得他现在喜怒无常,有情绪控制问题。”
林语很想笑,但是觉得不太好,硬憋回?了,“正常啊,你们经历了那?多,怎?能跟那时候一样。”
顾宜尓不想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以他的条件,想什?女人没有,一而再再而三上赶着贴你冷屁股,估计真的是爱情了。”林语叹。
顾宜尓不满?了,往林语的腰上戳一爪?,不悦道:“喂,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林语佯装正色道:“?情上,我当是支持我可爱的画?室友的。”
顾宜尓哼一声,翘起二郎腿。
“其实宜砸,你真的不谈恋爱。虽谈过很多次,你哪次本色出演过?你知道的,不是你怎?做,而是你应该怎?做。”林语扔掉餐巾,长叹一声,“你也是在学习成长吧,和财神爷一起。反正财神爷这个人生大坎,我总?觉你是跨不过?了。”
顾宜尓一怔,一种宿命的悲观?莫名而生,埋下头碎碎嘀咕,“胡说八道什?哪”。
上推林语一把,“走了走了,别说了。”
回到房间收完李,顾宜尓又刻?磨蹭了一阵,再下楼来,车胎换好了,尚涵的车不了踪影。
顾宜尓左看右看,悄悄松一口气,紧缩的肩颈肌肉松驰下来。
周文在门口抽烟,也像是在等她,“尚总让我跟你说一声,他有事先离开了。”
兴许是不想再跟她吵架吧。
“他……”顾宜尓走上前?,躲在下风口,“是你的朋友?”
周文先点头再摇头,老实回答道:“严格?义上来说,尚总是我的雇主。”
顾宜尓闷头哦一声。
周文再当传话筒,“尚总希望你把他的微信加回来。”
“再说吧。”顾宜尓摩挲下裙?口袋里的机边缘,模棱两可地答道。
周文还想说什?,许珊珊兴致盎的笑声人未至声先至,“宜尓,周文哥有夏季嘉年华的套票!”
按照顾宜尓她们设定的路线,再走两个城市,就到了夏季最负盛名的嘉年华活动,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一场盛大的狂欢。
顾宜尓和林语掐着闹钟在官网上蹲点,但票实在太抢,刚放出来几秒钟就销售一空,学校网速不够快,顾宜尓她们扫兴而归。
此炙可热的门票,周文愿?给她们,肯定是受雇主所托了。
顾宜尓不太愿?,但看着许珊珊和罗洋兴?采烈的模样,拒绝的话在嘴边咽下,需润色了再润色。
这?慢一拍,就让周文抢了先,他义正严辞道:“哎,一码归一码,这是我的私人生?。我不白倒一,每张票我收五欧的黄牛差价,怎?样?”
“宜尓,我男朋友刚才已经买下来啦,四张票。你和林语也想?的对吧!”许珊珊抱住顾宜尓的胳膊,撒娇似的来回晃。
顾宜尓勉强嗯了一声。
算了,买都买了,还能怎?样。
她拿出机,把尚涵的微信加了回来。
路上算一算给多少钱,到时候一起还给他好了。
再次上路,除了顾宜尓,其他三人的好心情未受影响,一路依旧欢声笑语。
离嘉年华的小城近了,顾宜尓早早在公路上就?受到了夏日狂欢的气氛。
太堵了。
进城方向塞得水泄不通,小车内的人们拖?带口,眼巴巴望着出城方向偶尔绝驰而过的车,眼中充满了羡慕。
有不少黄牛,在城外公路就沿途叫卖起了嘉年华的黄牛票。
顾宜尓在堵车间隙,下车随抓了几个黄牛询问,才知道票早已被炒到五倍价格,周文卖给她们的那种一票全包的套票是,二网站上甚至有人以十倍?价求购。
这还有什?不白的,加五欧就转卖,亏到姥姥?的买卖。
周文又骗了她,?又是老男人的主?!
顾宜尓为自己此轻易上当受骗而愤怒,抓起机,愤而向老男人转账一万块。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方一言不发的,转了五万回来。
白赚四万。
顾宜尓瞬间冻住,不敢再给钱了。
越给欠得越多。
“前面动了动了!宜尓快上车!”罗洋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叫她。
顾宜尓一抬眼,前方的汽车毛毛虫?蠢蠢欲动。
“来啦来啦!”路上堵了一天,无何是?兴事一件,顾宜尓快乐地撒开腿奔上车。
但她后来和林语回想的时候,一致认为这趟出没有看老黄历,不只是倒霉,简直是祸不单。
终于进了城,找到事先在网上预约好的酒店,结?酒店电脑系统出了问题,没有他们的预定记录。
前台和酒店经理都出来再三道歉,表示愿?送一份酒店自制点心,以表歉?。
许珊珊扶着顾宜尓的胳膊,望着门外夕阳渐西的天,摇摇欲坠。
正值夏季嘉年华,这座小城都快被游客挤爆了,临时临了的,哪里还能找到空的房间!
“周边城市也没有空房了……”从酒店出来,顾宜尓在机上的搜索一无所获,强打起精神安慰许珊珊,“没事,实在不在车上将就一晚。”
“我不睡车上!”许珊珊失控尖叫,飞身扑向罗洋,“亲爱的,我不睡车上,我颈椎痛的,我今天还洗澡呢,不洗澡我睡不着的,你想想办法呀!”
女朋友哭得梨花带雨的,另外俩人也是姑娘,露宿街头算怎?回事。
唯一的大男人罗洋为难地想了很久,下定决心似的,“我?打个电话。”转身向街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