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顾维舟低头饮下酒杯中的红酒,楚晏西来不及多想,倾身向前伸手就要一掌拍开他手上的红酒。
然而他忽略了他这具柔弱的身体,用力过猛,踉跄之下,直接扑到了顾维舟身上。
顾维舟身形敏捷,察觉到有人摔向他,伸手一揽,将人扶住,另一只手中的酒杯依旧稳拿在手中。楚晏西双手扶在他身前,尴尬地抬头对上水平视线那杯深红的酒。
顾维舟微挑眉,随手将手中的酒放在了一旁的酒托上。然后双手将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扶起来:“没事吧?”
“没事没事。”楚晏西庆幸自己戴了面具没那么丢人,他匆忙离开顾维舟,感谢道:“谢谢啊。”
他急着去救中药的自己,转身要走前,又忍不住回头叮嘱他:“酒会上人杂,顾老师还是别碰酒为好。”说完,他立即凭着记忆匆匆往刚刚的房间跑去。
顾维舟听到这句莫名其妙地话,微挑眉,他和雪鸠认识那么多年,今天是第一次近距离相处,可刚刚对方在他面前,说话的口吻,摔到他身上的蠢笨感都让他感到新鲜又熟悉。
只是他刚刚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
顾维舟随眼瞥了下放在酒托上的红酒,眼神晦暗不明,难道这酒有问题?
楚晏西顶着雪鸠的面具,在宴会上十分瞩目,还未走几步,就被搭讪的人拦住,一路只能匆匆拒绝。
“抱歉,我……楚……楚总。”楚晏西看着眼前的男人卡住了嗓子。
楚雁行一直听闻这个业界编剧神话,当初宴会拟定名单时,只是想碰碰运气送了一份,想不到对方竟然真来了。
却戴着面具,依旧不肯露面,宴会上还拒绝了那么多想与他递高枝的投资人。
过于嚣张了。
他挡在他面前,温文尔雅地一笑:“雪鸠老师原来知道楚某,那这样的话,是否赏脸和我聊聊。”
比起自己的安危,楚晏西还真没那个时间赏脸。
他硬着头皮道,“楚总,抱歉,我……内急。”他说完这个蹩脚的理由,也不管楚雁行的脸色如何,立即匆匆绕过他,往宴会大厅外的电梯跑去。
不远处的洛炀看到戴着面具的青年步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愈发觉得这人的背影熟悉。
而被丢下的楚雁行刚刚温柔的笑容僵在脸上。
“噗”地一声没憋住的笑声让他脸色一黑,回头时,看到了顾维舟戏谑的眼神。
他眉头微蹙,不太喜欢看到他这副模样。
楚雁行注意到顾维舟,是在多年前不愿继承楚家,在学校当校医时,这个打架受了一身伤的少年到他的校医室里睡觉。
他偶尔瞥到少年隐忍脆弱的一幕,从此上了心。
后来他意外得知少年想当演员,动了一掷千金的念头,海淘到了一个不错的剧本,以幕后投资的形式,给他铺垫了出道的路。
只是想不到顾维舟确实是这块料,一炮而红后,起点极高,后面连连遇到贵人,数年过去,已有了自己的气候。
现如今,更是将年少的性子放大,嚣张肆意,倒也更有魅力。
但是,多次在剧组中与他为了他那个小侄子叫板,这让楚雁行心生躁意。
宴会上,顾维舟轻瞥他一眼,楚雁行只是温温一笑,洛炀反倒近一步,走到顾维舟身边。
他熟络地跟顾维舟笑着说:“维舟,想不到你把雪鸠老师都请来了,算算我们距离出道一起演雪鸠老师都剧本到现在,有快八年了吧。”
顾维舟回想了下,确实,随口“嗯”了声,便不再说话,他似乎想起了某个人,往之前注意到角落看去时,那里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想到之前看到楚晏西对面的男人,问:“看到楚晏西了吗?”
洛炀闻言,也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人:“晏西今天好像挺低调,没怎么看到人。”
“我去找找。”顾维舟抬步就走。
这边楚晏西匆匆找到了刚刚被简易带进去的房间,冲进门,看到地上被他砸昏的简易,恨得上前踹了他一脚,然后迅速去查看床上昏迷的自己。
他注意到此时这副身体浑身不正常地发烫,心里顿时急了。
这种药要是不疏解,听说对身体不好,要是出人命,他这个马甲不就凉了?
他急得匆匆将面具摘下来戴到楚马甲身上,准备将他带走。临走前,看到简易的身体,想到自己这身衣服刚刚亮过相,不宜露面。
他二话不说,将简易的衣服扒了干净换上,半扶半搂着楚马甲,艰难地出去。由于白静冬这副身体过于虚弱,他一路上还不停地轻咳,稍稍用力,胸口就闷疼起来。
前来寻找楚晏西的顾维舟,在楼梯拐角处,似乎晃眼看到了楚晏西被人抱着往前走,立即跟上。
哪知下一秒,楚晏西已经打开了之前酒店给贵宾开好的房间,带人进门关上。
两人恰好错开视线。
顾维舟上来时就没看到人了。
这边楚晏西刚把人扛着放在床上,坐在床边粗喘着气,伸手给自己扇风。
结果转头时无意间,看到床上的少年西装裤下,隐隐隆起的小伞。
从这个角度看自己的身体真是蜜汁羞耻。
他身上摸了摸原本一张白皙小脸烫得跟煮熟了似的,心想坏了坏了。
他焦急地咬着大拇指在屋内来回走。
这样下去,人就算没死,烧废了咋搞。
他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马甲啊!
要不……他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