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林将酒杯放下。
菜吃了一点,酒也只喝了一杯,两人都是浅尝辄止。
“垣曲县南有一小城关,名为阳胡关!此关人马不多,但却依山傍水,十分险要。
当然,此关不能扼守道路,倒也无伤大雅。
只是西南面的弘农城离那关卡不过百里,魏国在此地驻扎重兵。若是得之我们攻打阳胡关,只怕会认为我们想从北面包夹弘农,从而出兵断我们后路。
主公有没有办法让弘农的那支魏军不能动弹?或者瞒天过海?”
李德林原以为高伯逸会大惊失色,然后向自己问策,没想到对方居然淡然点点头,走过来给自己桌案上的杯子倒满酒。
“弘农城乃是要害之地,魏国死也要守住。若是我们攻打弘农,对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援。
但如果我们只是攻取阳胡关,那么对方会不会从弘农出兵,则难说得很。
公辅请放心,我早有布置,不然此番肯定不会自讨没趣,主动出来挂帅出征,更不会打垣曲的主意。”
听到高伯逸的话,李德林大松一口气。
原来自家主公早有安排了,亏他还想用一个疑兵之计。看来是没必要用了。
“我原本想让洛州刺史王峻领兵出征弘农,迷惑对方视线,没想到主公早就料敌先机了,在下佩服。”
让王峻去撩拨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的独孤信?
呵呵,还是算了吧,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王峻善于防守,你真让他去跟杨忠正面硬刚,呵呵,不太可能得利,反而会影响大局。
李德林是不错的,但是毕竟他知道的内幕太少了。
“王峻和我关系不错,此番就不麻烦他了,我自有计较,而且现在已经有成效了。公辅明日随我出征再说吧。”
高伯逸起身将李德林送到门口,这次再不会驾车送他回去了。
如果送了,那就太掉价了,他是襄阳王,不是马车夫!
回到书房,高伯逸仔细思索了一番这次出征的各种事项,感觉没什么遗漏,顿时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
高演这次输惨了,回邺城以后,地位定然会大不如前,特别是在军中的地位。他短期内应该不会冲击高洋的位置了。
或者说早就对高洋不满的娄昭君,应该暂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高演身上了。
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重大利好。
这意味着,以娄昭君为首的鲜卑势力,还需要自己这个“顶梁柱”,来维持军界的平衡。
还行!没翻车!前提是高彾得赶紧的怀上。
“阿郎,外面有位贵客求见。”
门外传来福伯的声音。
“贵客?”
福伯口中的贵客,那恐怕就真的是贵客了。
高伯逸被他引到厢房里,来人是个用灰布麻衣裹住全身的小丫头片子,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福伯识趣的退出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你是谁?找我何事?”高伯逸沉声问道。
“殿下让襄阳王现在就去一趟天平寺,说有重要的事情。”
“哪个殿下?”高伯逸乐了,这小丫头说话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
“是皇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