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推测,作案动机最大的,当属赵郡李氏跟博陵崔氏以及他们附庸的势力,因为这两家在淮南那边利益最大。
然而其他人也很有嫌疑,甚至在目击现场的杨愔,都很可疑。
案子一下子扑朔迷离,宫中传来懿旨:三日后朝会,商议淮南行台人选之事。至于高浟当街被刺一案,属于不相干的事情,交由大理寺狱毕义云侦办。
此事就暂时告一段落。
……
高欢的儿子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等,男的色,女的浪,只有很少一部分不是这样。高澄之流的自走炮就不说了,就说之前“高不可攀”的渤海长公主高彾,被高伯逸“开发”了以后,那也是房事喜欢闹腾贪欢的主。
这些人里面,唯独嫡子高演和嫡女太原长公主比较安分,后者改嫁杨愔之后,也是谨守本分,家庭和睦。这在皇室高门里面非常少见。
这天夜里,杨愔正搂着夫人太原长公主睡大觉,老夫老妻,再加上杨愔也不年轻了,自然也不可能学高伯逸一样,闹腾得不停歇。
“啊!我想到了!”
杨愔突然从梦中惊醒,大喊了一句!此时屋内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
“阿郎,半夜不睡,你这是怎么了啊?”
太原长公主不满的问道。
“没事,你快睡,我有点事情。”
杨愔飞速的穿好衣服,春夜深寒,他裹着厚厚的毛毯,点着油灯来到桌案前,眉头不展。
他自己磨好墨,提笔在泛黄的纸上写了四个字:
投石问路!
“小崽子心真是够狠啊!”
杨愔长叹一声,身上厚厚的毛毯,都抵挡不住从内心深处泛起的严寒。
之前,他一直很困惑,高浟并不擅长军务,而且没有任何从军的经验。哪怕淮南地区这一两年并没有战乱的威胁,可是,那毕竟是前线啊!
而且还是财赋重地。
他就不担心陈蒨铤而走险么?
高伯逸这种心思缜密之辈,又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对手的慵懒仁慈上面呢?
所以杨愔就一直想不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站在水塘边,朝着水塘里丢石头。
这才恍然大悟。
高浟之所以会死,那是因为,他是高氏皇族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德才兼备之人了!这种人留着,对高伯逸将来的“篡位夺权”,是一个巨大威胁。
所以,众人的目光都在淮南都督这块,其实,那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高伯逸的目标,在第一时刻,就只是高浟而已。
高伯逸提出让高浟担任淮南都督,那是希望让别人认为,有人在打他高都督的脸,从而把嫌疑第一时间刨去。
因为世家中人本身跟高浟也有矛盾,所以到后面,他们反而成了接石头的人。阴险狡诈到了这个地步,也是难得了。
杨愔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唯一看透这个局的人。只不过,大家谁都没有证据。
“明日朝会,且看这厮想做什么吧,唉!”
这次高伯逸回邺城,杨愔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位年少有为的大都督,正在一步步的抢班夺权,步伐稳健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