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进殿之后,行了一礼后,站到了一旁。
“顺贵人,”康熙带了几分冷意看向顺贵人,“你还有何话说?可需要让齐院判给你瞧瞧?”
顺贵人低着头,半响不语。
康熙皱了眉,正待说什么,顺贵人抬了头,一脸平静道,“不必了,万岁爷,是嫔妾做得。”
康熙带了几分惊讶,扭头与若幽对视一眼,若幽看清了康熙眼中的意味,分明是有些不解,缘何顺贵人又忽然如此坦然地便承认了?
若幽抿了抿唇,“顺贵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顺贵人轻笑了一声,“皇贵妃娘娘身居高位多年,又如何能够明白如嫔妾这样,在宫中艰难过活的小人物的无奈?”
若幽挑眉,饶有兴致地等着顺贵人接下来的话。
“嫔妾是康熙十二年进宫的,到如今算来也有二十多年了。”顺贵人直直看向康熙,“嫔妾今年已经三十有八了,呵,万岁爷,二十年呐!嫔妾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在这四四方方的天里了!”
康熙皱眉,“惠妃、荣妃比你进宫伴驾的时间更早!”
顺贵人冷笑,“是呀,是比我早,可人家是妃位娘娘,又阿哥傍身,我又有什么呢?一个无子无宠、只能屈居后殿方寸之间的贵人罢了,仅有的女儿恪宪也很快便要去扶蒙,我这个做额娘的甚至拿不出来一份体面的嫁妆给她。”
康熙心下震怒与顺贵人如此胆大包天之言,却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轻喝一声,“放肆!”
“放肆?”顺贵人哈哈大笑。
康熙的一张俊脸却是随着顺贵人的笑变得铁青。
好半响,只把眼泪都笑了出来,顺贵人才堪堪止住了笑,“万岁爷呀万岁爷,您说我放肆,呵,”顺贵人用帕子轻轻沾了沾眼角的泪珠,“我不过是将实话说了出来,不过是不再如同那过去的几十年一般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您竟然觉得我放肆?真真儿是有趣至极!”
顺贵人自顾自地行至一旁的桌子上,端起茶盏喝了几口茶水。
若幽看着顺贵人如此举动,便知晓顺贵人只怕是已然是破罐子破摔了,否则断不会如此无礼。
康熙却是黑着一张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搁置在膝盖上的手也握成了拳,显然,已经是快要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万岁爷,荣妃、惠妃与您有阿哥,我也曾给您生育过阿哥呀!可惜,我的阿哥,不满周岁便夭亡了。您可曾记得咱们的孩子?”顺贵人轻嘲道,“只怕都快要忘记,这后宫之中还有我这样一个人了吧!”
“这些年,这后宫之中不断有新人进来,也不断有老人逝去,开始的几年,我时常抱着恪宪,想象着万岁爷英武不凡的样子,后来,万岁爷再没有给过我一个有意的眼神,慢慢儿地我心中的那一点点的希望也熄灭了,只想着和恪宪好好儿地熬日子,有一天,我的恪宪风风光光地出嫁便也是了。”顺贵人慢慢地叙述,康熙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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