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茶禾才将二人所在的屋子略略清扫出来,屋子的门便被自外面推开。
一名身着管事太监服饰约莫四十岁上下、带着几分凌厉的男子便在数名小太监的簇拥之下进了屋子,不大的屋子一下子多了十来个人,霎时便变得拥挤不堪。
茶禾放下巾帕微微皱了眉头对着来人福了福身。
德嫔略微吃力地扭过身子,看着来人带了几分疑惑,“海公公,你怎么到这北苑来了?”
海公公对着德嫔微微一笑,“叨扰乌雅庶人了,咋家今儿个来,是来请茶禾姑姑走一趟的。”
德嫔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意思?你们要带走茶禾?不行,茶禾是我的人,你不能带走她!”
海公公身侧一名小太监见着嗓子道,“乌雅庶人此言差矣,依着您如今的身份,只怕是还无权干涉咱们行事;在这儿,茶禾姑姑到此,本就不合规矩,咱们也是依了规矩办事儿。”
海公公深深看了德嫔一眼,对着茶禾道,“茶禾姑姑,请吧。”
茶禾深吸口气,对着德嫔跪下磕了三个头,带了颤声道,“小主,奴婢不能再伺候您了,您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德嫔想要伸手去拉茶禾,却是冷不防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眼冒金星。
待缓劲儿过来,便只看到了茶禾跨出屋子的背影,德嫔挣扎着嘶声大喊,“茶禾,不要离开我!茶禾!”
回应德嫔的却只有缓缓合上的大门与空中留下的一串晶莹。
德嫔也好、茶禾也罢,心下都是清楚的,这一别,大概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第二日,调皮的太阳时不时地躲在了洁白的云彩后面儿,给这蔚蓝的天空添上几分神秘的色彩。
“主子。”素眉对着正在修剪花枝的若幽行了一礼。
若幽着一身烟水蓝魏紫牡丹银纹滚金边儿旗装,站在怒放的牡丹中间,倒是将一院子的国色天香都给比了下去。
“如何?”若幽拿过一旁的水壶给修剪好的牡丹洒了些水,艳红的花瓣有了水的滋养越发地娇艳动人了。
“果不出主子所料,除了茶禾之外,其余的人该是能吐的都吐出来了。”素眉略略压低了声音,“待签字画押之后,已经让他们都去陪着敏妃娘娘。”
若幽微微颔首,“人生在世,总是要有舍有得的。背靠着德嫔这棵大树这么些年,既然享受了荣华富贵、也狐假虎威了一场;如今德嫔犯了事儿,他们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做了不该做的,既如此,便也该当下去给敏妃赔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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