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人来人往,货物车辆都很多。
柳铭淇特意的还去拿了一个单子,看一看来往的客商们,都买卖些什么货物。
大康出口最多的永远都是三大巨头——瓷器、丝绸和茶叶。
为了给大康朝增加收入……咳咳,好吧,是为了给皇帝增加一些小金库,柳铭淇曾经在皇宫中看过这些年来的大康税赋。
大康的税赋一个分为两类。
田赋
税赋
田赋很容易理解,便是粮食,无论是大米还是小麦都算。
一年夏秋两季收获下来,平均是八千万石。
税赋就是各种税收,包括盐税、商税、漕运关税、海贸商税、瓷器税、丝绸税、茶叶税……等等。
正常一年总的税赋是九千六百万两。
牵涉到了茶叶是五百万两、瓷器也是五百万两、丝绸七百万两、桐油三百万两、生丝三百万两。
当然这是全部的贸易额,除去内陆的小部分,发到海外的货物税收,总共有差不多一千五百万两左右。
大康的商税普通是十税一。
勋贵按等级不同,二十到三十税一。
宗室子弟按等级不同,三十到五十税一。
这么低的税率,一年都能收到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的税赋,那么至少一年的贸易额都高达两三亿两银子。
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同时也是说明了大康的海上贸易有多么的发达!
这还没有包括每年的海贸商税,也就是外国海商和本国商人的船只回抵港口后,所载货物应缴纳的费用。
通常来说,刨除了所有的开支,一年有一千五百万两的上缴户部纯赋税,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我大明崇祯时期,平均每年的税赋不超过五百万两,最低的一年只有三百多万两。
就这样的财政,你说怎么能支撑整个国家的用度?
大康正是因为有了钱,所以才能把国家打理得这么好,才能在这么几年类似于疯狂的天灾之中,硬生生的撑了下来。
回到跟前。
从大康这边运输茶叶、丝绸、瓷器等商品出去的,不仅仅是大康的商船,还有不少海外的商船。
柳铭淇注意到,他们通常都不是一艘两艘,而是至少三五艘一起的。
“像是这些船只遇到海盗怎么办?”柳铭淇问道。
戴飞英回答说,“他们来一次的话,都会带上几百个彪壮有力的护卫,而且几艘船一起,起码一两千人的武力值存在,直接可以碾压中小型海盗了。
那些大海盗们也不想要跟他们拼命,所以每次一旦遇到,最多也就是拿五百到一千两银子买路,然后便可以通过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善人,好多次遇到落单的货船,都会化身为海盗抢劫,真可谓是做生意和当海盗两不耽误。”
柳铭淇又问道,“我们的船队呢?”
“我们的船队更加团结一些,远洋防线的话,每一次每一条线路,都是固定的时机,大家一块儿出去。”戴飞英道,“因为声势浩大,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海盗。
但是在近海这边,比如说东瀛、百济、室韦这些地方,却是经常要遇到海盗,不过他们大部分也并不喜欢斩尽杀绝,只不过要收过路钱。”
“北方水师没有去剿灭他们?”
“去过很多次,但也只是抓住了一些虾兵虾将。像是海盗里面最大的三支,鬼头、天狗、鲲鱼,都避免和北方水师冲突。”戴飞英道:“这三支海盗可真厉害,这些南洋、东洋和西洋来的船队,都受到了他们多次的袭击,有一段时间损失很大。后来他们也聪明的每一次都交钱,然后抱团来回,久而久之的便也没有那么惨了。”
“说白了,不还是北方水师不作为吗?”巩渊白了白眼睛道,“我这边的许多人早就埋怨过他们了,又懒又蠢又笨,只知道防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敢出外剿灭大规模的海盗。”
“只要有海贸存在,就会有海盗啊!”柳铭淇不赞成他这个看法,“即便是几千年以后,我们的船只可以一艘船携带上万人,可以航行万里,船舰上面有天雷一样的武器,可以击中十里以外的船只,都不可避免海盗的出现。你知道为什么吗?”
巩渊想了想,道:“穷?”
“对了!”
柳铭淇颌首道,“所以你埋怨说北方水师不认真,那也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哪怕他们再怎么的努力,遇到国外国内一阵天灾人祸,自然而来海盗就出现了。
是!他们可以不断的去剿灭海盗,但你说这个出海一趟的费用谁出?走得越远花费越多,一趟几十万两银子,你来给么?”
巩渊也不示弱:“咱们不是缴纳了税赋吗?难道不该朝廷出?朝廷不该保护自己的子民,保护我们的商队?就算是东瀛的、海外的商队因此而获益,这不挺好吗?还能增加他们过来交易的次数,并且多卖东西出去赚钱,从而大大的增加税赋,不是挺好吗?”
“你说得也对,不过朝廷的主要职责,是守护现有的繁华局面。”柳铭淇道:“你看过地图了吗?我们大康的海岸线长达千里以上,而我们却只有两个水师,总作战人数不过五万人上下。
这么少的人,还要守护这么大一块地方,已经是比较勉为其难了。倘若我们把水师再洒了出去,有海盗牵引着他们到处转,结果却有别的海盗趁机联手进攻我们的江南、山东、两广,你说说看,这责任是谁的?”
巩渊毕竟没有实际的战斗经验,闻言想了想之后,沉默了下来。
戴飞英也是点头:“王爷您说得对,还是要保护我们的领土最重要。”
开什么玩笑!
倘若每年海盗都这么搞一下,只要拖住水师,让他们十天半个月时间回不来,那么小股海盗可以从许多港口和沿岸滩涂地带发起攻击。
难道大康还能在这些沿岸地方全部派驻人手啊?
怕是一百万的军队都不够用。
要是水师回来得再晚一点,敌人说不定就能直接杀到江南腹地去了。
“向来都是破坏容易建设难。”柳铭淇道:“如果是我,我第一时间并不是进入江南和沿海抢劫,而是先杀向水师的各个驻扎水寨、港口,把里面的所有后勤人员全部杀掉,船工全部掳走,顺带着放一把火。你们说说,就来这么一招,大康水师需要多久才敢出海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