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着,手机却突然响了,熟悉旋律响起,几乎吓了她一跳。是姜澎,打开手机,手还有一丝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安。
“喂。”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安娅只觉眼前有一团热气蒸腾。
“嗯。”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睡了吗?这会儿不会正在街上看意大利帅哥吧,万一遇到英扎吉可千万别兴奋得哈喇子直流!”安娅一直是“肌肉蓝”的粉丝,因此姜澎总爱拿这点开她玩笑,她总是被他调笑地无话可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安,我想你了。”
他总爱叫她“安“,似乎那是她的英文名字。但也只有他这样叫她,安娅只觉得内心里最柔软的一块突然一软,泪不由分说涌了出来,一颗颗,滑出眼眶,她清晰地感受到那滚烫的水滴滑过脸颊,一瞬间就变成冰凉的,有一颗落到嘴角,咸咸的,涩涩的,让人心慌,不由抓紧手机,低低地,说着,“我也想你。我错了,不该使小性子闹着一个人来,你不来,我自己玩有什么意思呀。”话语里不由带着撒娇的口吻。也许是因为他主动打来电话,也许是因为相距千里,她原本在内心构筑了许久的骄傲不由自主就崩溃了,这会儿只是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傻瓜,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当心。照顾好自己。我正后悔呢,担心你被意大利帅哥勾引走了。”姜澎说得轻松,却也神情款款,“你一个人玩得开心,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也是好地。不是说好了,等下次咱俩一起去,你给我当导游。”
一通电话,让原本压抑在安娅心头的沉重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她开心地睡了一个好觉。
梦里她穿着白衬衣、系着黑色的蓬蓬裙、薄薄地平底鞋,一如《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姜澎则是一派绅士打扮,不过他那阳关男孩的气质,距离格利高里?派克的成熟风度却有不小的差距。不知道为什么,安娅在梦里竟见到了谭易江,他也穿着黑色的西服,目光阴郁地看着她,倒很像格利高里?派克……
第二天一大早,安娅就起身了,按照之前的查询指引,她找到圣母教堂正面的一家叫IllyBar的小餐馆,里面的咖啡真的像传说中那般香浓,三明治也是外面烤得脆脆里面松软地好像棉花糖,而且调酒师帅得没天理,惹得安娅不由拿着相机一阵狂怕。
悠闲地在街上逛到了中午,她倒没有像其他旅游者那样,一上来就直奔斗兽场、大广场这样的罗马地标,因为怀着崇敬,而且旅游的时间比较充裕,安娅希望能够慢慢地了解这个城市,因此在她的行程计划中,罗马城是留在最后的。
晚上回到下榻的酒店,忍不住打电话给姜澎,一边讲述着自己的见闻,一边大肆吹嘘自己的英语现在完全都是意大利味了。不知道怎么的,姜澎的情绪很不好,只是一味的沉默,等到她反应过来,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才缓缓地开口,“没事,你玩得开心点。”话不多,语气也淡淡的。而且姜澎还告诉她,因为在广州的事情始终没有解决,因此公司让他在那里再待一周,争取把CASE拿下来。
安娅心里惊慌慌地,却说不出原因,总觉得那里不对,两人之间隔着什么似的突然疏远了。但隔着电话线,离得几千里,相距几个时区,她又不禁安慰自己,是多心了,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夜里,睡得不踏实,安娅从噩梦中惊醒,但却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再也睡不着,只好眼睁睁望着夜色一点点褪去,看着天空由静寂的墨黑变成发亮的幽蓝,然后染上一抹紫色,渐渐出现金红相交的辉煌。
跳下床,猛然拉开窗帘。时间还早,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可以看见空气中跳跃着一股湿漉漉的潮气,阳光从其中穿出,把那团白色如纱般的晨雾隔成一缕一缕。渐渐的,一缕缕的白纱消失,天地间只余下一片碎金子般的光亮,心情怎能不明亮如这崭新地一天?
在盥洗室里匆忙地洗脸刷牙,简单扎了一个马尾,套上一件粉蓝色的T恤,背起双肩包漫步走出旅馆。早晨的罗马城,有种古老和现代交融的异样美感,时髦的黑发女郎,英俊的媚眼帅哥,法拉利古董跑车,法语、英语、德语、西班牙语,还有许多听不懂的语言在耳边交融。
随着人流在大斗兽场里漫步,一边想着《角斗士》里罗素?克洛,一边想着《罗马假日》里的格利高里?派克,这些个美男子都曾在这里出没,安娅觉得心情快乐地好像这四月地风,温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