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她刚才不经意间往地上瞥了一眼,却看到了自己身后跟着一个长长的影子。
冬儿浑身的汗毛瞬间直竖了起来,中衣也被瞬间涌上来的汗水湿透。
她没敢回头,只紧了紧手里的灯杆,然后战战兢兢地对着身后开口:“……谁?你是谁?”
身后那人没有回答她,却传来一声轻笑。
轻笑声过后,那人忽然利索地抬手,快准狠地劈在了冬儿的后颈。
冬儿连一声轻呼都没发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身后那人伸出胳膊,将冬儿的身子和她手里的灯笼同时接了个正着。
清丽的声音响起,灯笼的光亮映出的是洛冰那张娇艳的笑脸。
“万事俱备,就等着看好戏呢!本姑娘怎么可能让你去拆台?”
“本姑娘跟小姐谋划了这么久,就差这股东风了!可不能让你坏了事!我可还等着去追小姐呢!……”
洛冰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昏过去的冬儿拖到了一旁的树丛中。
她吹熄了灯笼,轻轻拍了拍双手,然后脚尖轻点上了一旁的围墙,朝着青梧苑的位置快速地奔去。
……
青梧苑。
站在院墙之上,洛冰闻到了院子当中浓重的药味,还伴着女子阵阵沙哑的咳嗽声。
她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主房,保险起见,她选择了远远地观望。
她从身上取出一块黑色的方巾蒙住脸,小心地摸到了屋檐旁边,找了一处暗影蹲了下去。
房间内的药味更重,床上躺着的是薛楚萧的正室夫人——病入膏肓的少夫人齐芸,脸颊瘦削,脸色惨白,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坐在床边的是相府的当家夫人杜氏,正在一旁小声宽慰着。
距离他们几步远的桌子旁边,坐着的是薛楚萧和薛楚玉,桃依依和其他几名妾室站在薛楚萧身后,几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叫玲儿的丫鬟。
“你说赵姨娘昏倒了?”薛楚萧沉声问道。
“回公子话,是的!”玲儿点了点头。
薛楚萧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守在门口的李志一眼。
李志会意,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之后,他遥遥地对着薛楚萧低了低头:“回公子话,卑职刚才离开的时候,赵姨娘还好好的,墨少爷的布偶还是她亲手交给卑职的!”
薛楚萧没有说话,低头沉思起来,倒是床边的杜氏在贴身丫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她冷哼了一声,鲜少板起了脸。
“依我看,那个赵氏就是恃宠而骄!平日里不来青梧苑请安也就罢了,可是这几日特殊情况,别人都能来,她为何就来不了了?”
杜氏的脸色很不好看,气呼呼地在薛楚玉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什么昏倒了?她分明就是嫉妒楚萧这几日在青梧苑呆的久了些罢了!”
房里的其他人都没敢说话,薛楚萧很明显也是听杜氏话的,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对着地上的玲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把她抬到屋里去,明日一早看看情况,要是还不醒再说!”
“……是!”玲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是。
眼看着玲儿就要离开,站在薛楚萧正后方的桃依依不禁有些焦急起来,她沉思了片刻,忽然笑着对着杜氏开口:“老夫人,可否容奴婢多嘴说句话?”
杜氏回头看了一眼桃依依,潜意识里,她并不打算跟定远侯府撕破脸,便收了脸上的怒意沉声开口:“你想说什么?”
桃依依上前一步对着杜氏福了福身子:“是这样的老夫人,奴婢觉得,赵姨娘的身子或许真的有恙。
奴婢跟赵姨娘走得近了些,知道她这几日时常夜不能寐,心神恍惚的,胃口也不好,吃点东西就吐呢,这几日眼看着消瘦了下来。”
杜氏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又回头看了玲儿一眼:“是这样的吗?”
玲儿疑惑地看了桃依依一眼,心中犯起了嘀咕。
这桃姨娘说的前面几个症状,倒是跟赵姨娘的症状相似,可是这吃点东西就吐,她怎么不知道呢?
“还愣着做什么?老夫人问你话呢!”薛楚玉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玲儿身子一个哆嗦,只得点了点头:“回老夫人话,确实如桃姨娘所说,我家姨娘最近是有些倦怠,情绪也不太好!”
“哦?”
杜氏沉思起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眼前一亮,甚至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请两名府医过去看看啊!”
杜氏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是一愣,而桃依依,在听到杜氏这句话之后微微扯了扯嘴角。
“母亲,您这是……”薛楚玉也站起身来,她疑惑地看了杜氏一眼,从杜氏的脸上,她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发自内心的笑。
“走,玉儿,你也随着为娘一起过去!”杜氏忙不迭地拉住了薛楚玉的手,一边说一边就要往外走,还不忘招呼了一句依旧坐在椅子上的薛楚萧。
“楚萧啊!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去赵氏那边看一眼!”
“母亲,让府医过去看一眼就行了,用不着您亲自去!”薛楚萧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依旧没有明白杜氏的意思。
杜氏松开薛楚玉的手,抬起手来轻拍了薛楚萧的肩膀一下。
“楚萧啊楚萧!你这孩子还真是!是不是太久没当爹了?竟然忘了女人家该有的那些表现了?”
杜氏好气又好笑,她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刚刚昏睡过去的齐芸,忽然压低了声音在薛楚萧耳边说了一句话。
听到杜氏的那一句话,薛楚萧脸色大变,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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