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之后,桃夭夭便随着传旨太监进了宫,而桃峥也按照她的吩咐回了军营,还带走了一直很黏他的阿黄。
临进宫之前,桃夭夭特意将蒋管家叫到了房里,二人用了最短的时间,定了一些定远侯府最重要的事情。
蒋管家恭敬地将桃夭夭送上了马车,马车刚转过街角他就让人关了府门,随即快速地朝书房走去。
……
仁玺宫是先皇后居住的宫殿,在宫中忌讳颇深。
桃夭夭本以为宫中只有傅紫苏,可是出乎意料地,蓝景钰和太后也都在,太后甚至还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安慰的话。
桃夭夭忍住心底的厌恶与仇恨,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也清晰地感觉到了太后的愠怒。
太后冷笑了一声,眼底再无方才那阵假惺惺的惋惜与悲伤,她在高位上款款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桃夭夭:
“见到桃姑娘,哀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既然太皇太后不在了,她老人家送你的那块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是不是也该交出来了。”
桃夭夭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卑不亢地对着太后低了低头:
“太后娘娘说得是,太皇太后赐的令牌,臣女已经在来的时候交给传旨公公了。”
太后脸色变了变,却又忍着没当场发火,只是声音沉了下来:
“既然皇上开恩,准你进宫散心,你就好好陪陪皇后,皇后如今身怀龙子,你若是能逗她开心,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太后娘娘!”桃夭夭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声谢。
“对了……如今你父母不在京城,你若是闲来无事,就多跟你舅父多联络联络,也免得生分了。”
桃夭夭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她终于知道蓝景钰召自己进宫的目的了。
哥哥死了,定远侯府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原来他们现在打的是玉剑山庄的主意,呵!真是讽刺!
“是。”桃夭夭低了低头,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
看到桃夭夭的乖巧,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哀家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年轻人好好说会话吧。”
“恭送太后。”桃夭夭福了福身子,低头走了两步到了傅紫苏身边,傅紫苏也淡笑着对桃夭夭伸出了手。
“朕有几句话要跟桃姑娘单独聊聊,待会让宫人带她去偏殿找皇后吧。”
二人的手还没有握在一起,蓝景钰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傅紫苏伸出去的手微微一僵,她看了蓝景钰一眼,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
“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不宜久站,就先回去歇着吧,臣女待会去找您。”
桃夭夭一把抓住了傅紫苏下意识想要缩回去的手,还带了几分力度。
傅紫苏对她点点头,转身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
蓝景钰屏退了身边所有伺候的宫人,在距离桃夭夭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桃夭夭虽然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得到蓝景钰看着自己时候的那两束探究的目光。
她知道蓝景钰这是在跟她施压,但是,她却并不怕他。
虽然她也知道蓝景钰不可能真的将所有人都支开,在那些暗地里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有人在保护着蓝景钰。
但是尽管如此,她也在武力上却有十成十的把握,就算不能全身而退,她也一定会让蓝景钰付出惨痛的代价。
若是蓝景钰逼急了她,她倒是不介意鱼死网破。
桃夭夭低着头任凭蓝景钰打量,面上并无一丝紧张与忐忑。
有句话说得好,在乎的东西越多,顾虑便会越大,做起事情来便越会畏首畏尾。
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阿峥应该已经平安离开,定远侯府的未来也已经安排好了,她现在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而蓝景钰就不同了。
蓝景钰好不容易才坐上了这个皇位,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是不会舍得跟她拼命的。
果然,蓝景钰最终还是轻笑了一声:“朕现在再看桃姑娘,似乎跟在黑风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了。”
桃夭夭没有笑,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蓝景钰:“皇上错了,人是不会变的,真正变的,是人心。”
“人心?”蓝景钰笑出了声,“你的意思是……朕对你的心变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绕着桃夭夭转了两圈,然后声音忽地低了下来:“跟你说个悄悄话,其实朕的心,从来就没变过,不信,你过来摸摸?”
蓝景钰一边说,一边作势想要朝桃夭夭身边靠近。
“皇上请自重!”桃夭夭沉着脸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桌角。
快速转身的时候,蓝景钰的胳膊已经伸了过来,目的自然是为了扶住桃夭夭。
桃夭夭又怎么可能给蓝景钰碰她的机会,她想也不想地对着蓝景钰挥过去一掌。
二人一来一往,一个追一个躲,转眼间已经过了几十招。
腰间荷包里的红菱因为桃夭夭的动作而蠢蠢欲动,桃夭夭不敢将它放出来,只好隔着荷包轻轻拍了拍它,然后脚尖轻点远远离开了蓝景钰,正好落在了仁玺宫的殿门旁边。
“皇上,您若是再对臣女如此紧逼,那就别怪臣女对您不敬了!兔子急了可都还是会咬人的!”
“兔子?”蓝景钰终于住了手:“桃姑娘跟兔子之间也差的太多了吧?朕早知桃姑娘功夫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