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赖话都听不明白,大嫂这是怎么教女儿的。”
“听不明白的也不知道是谁!”
周沁淡淡得道。
对于这个和婆婆几乎一个模子出来的大姑子,她是极不喜欢的,这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主,就不能惯着。
任荣华怒起,被任灏冷淡的打断了:“好了,难得回来一趟也要让家里人不痛快。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任荣华扫了眼外头,耀日只往西移了点,也就才未时,她一年难得回来一次,父亲就这么急迫得要赶她走,红着眼睛瞪着父亲片刻,终究顶不住那双严厉又冷漠的眼,甩了下帕子,扭身出门了。
任荣桃讥诮得看着。
“你大姐走了,你也回吧。没事少来府里。”
讥诮的嘴角转瞬间就耷拉下来,任荣桃心中气恼,面上温柔恭顺得应了是,带着丫鬟也走了。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被任舒抛到了脑后。
正月十五元宵节,京都灯会一如既往得举办,许多贵公子、千金都上街看灯去了。
而任舒是双手交握枕在头顶,安安静静得躺在清露院的屋顶上看挂在天边的圆月和远处的各色灯光,别有一番情致。
下方丫鬟们正在玩闹,嬉笑声不断传来,听着就让人愉悦。
正月十七,朝廷正式解印开朝,武德帝经过了一个年的思量,对新科进士作了安排,前三甲根据往年惯例留任翰林院,其他人全部进入都察院,由唐泽直接安排到吴越临三洲行走三个月,将看到的、了解到的情况上报,上报的内容名义上是交给唐泽,但其实是交到武德帝手里。
武德帝想要的是最真实的数据,所以事前需要保密,此事除了他和唐泽外,无人知道。
这段时间以来,唐泽相当于担负起了太傅的名义,时常教导皇帝,看到皇帝上进很欣慰,自然全力配合。
要做的事情需要保密,但新科进士们的去处却保密不了。
于是开年第一次朝会上,武德帝直接宣布了新科进士的去向,竟连和内阁商议的意思都没有。
左相当场沉了脸,方伯庸看着左相难看的脸色,不由叹气,当初就提醒过了,可惜人家没当回事,现在可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前两天商议的新科进士去向全白费了。
何永嵘和任灏也是面露诧异,五人中只有唐泽事前知道,不过他向来面无表情,情绪不显,旁人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陛下,都察院一下子进五十三名新人是不是不妥当?此事也没有经过内阁商议。”
方伯庸收到左相的示意,硬着头皮上前道。
他是吏部尚书,人员安排本就要经过他手,由他出列反对最合适不过。
武德帝无所谓得摆摆手道:“不必。这是恩科进士,也就才五十三个人。都察院一向缺人手,这些人正好填补空缺。都察院的职责主要是监察百官,又不干具体实事,影响不了臣工们做事,也就让他们多看看,了解了解如何为官罢了。等明白了如何为官,之后的安排再经由内阁决定。恩科是朕提的,这些人的去处朕少不得多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左相等内阁辅臣又有很多大事要处理,朕就想着给他们少些事,就没经过内阁。左相,这事您觉得需要商议吗?”
左相将武德帝的话在心里过了两遍,众人都在屏息等待时才悠悠开口:“都察院向来确认是事实,这些人也都是恩科进士,陛下看着安排就是。之后在都察院干得不错,另行安排再交由内阁决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