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换时间?”
办公室外走廊的尽头,灵犀有些疑惑的问出声。
沈岁站在她的身前,手里拿了个本子和笔:“嗯,我新找了个兼职。”
灵犀警觉起来:“又是熬大夜的吗?”
“……”
沈岁没出声,看不出什么情绪。
灵犀意识到自己可能反应过度,干咳了一声:“我不是干涉你,我是想说……”
“手今天换药了么?”沈岁打断了她。
“还没有。”
“那中午放学我陪你去医务室换药。”
灵犀恍然想起了之前沈岁陪她去换药,看见她伤口时复杂的神情,犹豫着说:“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沈岁不置可否。
灵犀晃了晃被纱布缠绕的手,艰难的活动僵硬的手指:“其实快好了,这次去,纱布或许也可以拆了。”
右手长时间的被纱布所禁锢,还是给灵犀带来了些不必要的麻烦,字也不能写,东西也不能拿,甚至连小小的瓶盖她都扭不开。
但这又不是什么惊天大伤,无非就是被划了一刀,曾经她面对数以万计的黑魂,被侵蚀笛身,都未曾这样过。
作为武器者,受伤就像是一日三餐一般正常。
沈岁看着她,眉梢微动:“你是医生?”
灵犀摇了摇头:“不是。”
沈岁似有似无的看向灵犀慢慢活动的手指:“嗯,那就听医生的话。”
“晚上放学我在楼下等你。”
“好。”
灵犀败下阵来,她没有任何的办法能拒绝神上说的话,哪怕只是神上的一缕魂魄。
她们身侧投在灰白色瓷砖上若隐若现的光影,接连成一片。
远远的从外看,像是课堂抽问一丝不苟的老师和举手认真回答的学生。
沈岁摸着笔的指尖刮蹭着枫叶形的笔夹,眼角的余光却一点点的将地上的光影敛入眼底。
……
午间,灵犀敲门推开了校医室的大门。
“哎,来了啊。”
自从灵犀受伤回到学校以来,换药基本都是找校医解决的。
她也有想过自己处理,但……
只是说出口,还没付诸行动,就已经被身边的人否定了。
沈岁向她颔首:“麻烦老师了。”
灵犀在身后停下也跟着说:“麻烦老师了。”
校医闻声笑了笑:“哎哟,如果所有学生都像你们俩这么乖就好了。”
“去那边坐吧,我去拿药。”
沈岁坐在换药陪同的位置上,灵犀坐在换药桌前的中间。
一只白纱布包裹的手,被慢慢的褪去保护层,有了及时的处理,和适当的保护,伤口相比沈岁第一眼见时,还是好了许多,至少没有殷红斑斑的血迹。
“嗯,恢复的还不错,也没有感染。”
“会留疤么?”沈岁忽的问道。
“嗯……”校医一边用棉签沾了药,一边轻轻的擦拭,“还不好说。”
灵犀侧头看她,沈岁皱了皱眉。
灵犀上着药的手,轻轻的动了动想避开沈岁的视线:“没事,我保护的很好,肯定不会留疤的。”
校医也察觉到她的担心,附和着安慰她:“你们还小,只要多注意就会恢复的。”
沈岁抿着唇没有说话,灵犀局促着想要安慰她,但一时又想不到什么话,有些着急。
“别动。”
忽的,一只手按在灵犀的肩膀上,稳住了她的身形。
沈岁站在她的身边,手没有使力,但触感格外的清晰,灵犀一时僵住了。
沾着药的棉签还在沿着伤口进行上药,明明应该是没有感觉的,但此时却像有虫子在啃食似的,这种异样的感觉让灵犀不解。
换了药,俩人告别了校医从医务室离开。
夜晚的学校安静了不少,经过操场时仍然能看见少数几个在跑道上奔跑的身影。
到学校里的分岔口,灵犀习惯性的往后校门走,身侧的人却叫住了她。
“我们今天走正门。”
“好。”
正门比后校门热闹许多,她们出来时,灵犀看见有还一些家长守在门口。
门口是一条大路,一直向前,依稀能看见喧闹夜市五彩的灯。
迎面扑来的热风,让人不仅没有凉快,反而还更热了。
灵犀和沈岁走在明堂堂的松柏路上,身边偶有车呼啸着经过,灵犀落后半步,又绕到沈岁的右边。
俩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快走到一家偌大的书店门口时,灵犀才猛地发现今天走的路和沈岁平时回家的路恰好相反。
沈岁的脚步停了下来,仰着头看亮着的书店招牌,须臾后转过头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