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知道,这不是那小子挑衅过头了吗?”见沈在水看着他,魏迟苦着脸:“大师兄,你不知道,在你闭关的那些天,那小子抱着一柄剑,大老远从天闵宗赶过来,本来是想同你比试,找不到人,我们就上了。结果,你也知道那小子虽然浑,但天赋极好……”
说到后面,他似乎是不好意思,于是慢慢低下了声音,后面基本都听不清了。
不知何时,星河剑出现在沈在水手里,他用剑柄敲了一下魏迟。
魏迟捂着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剑:“师兄!”
“你同旁人攀比些什么?打不过不是该提升自己的修为吗?依我看,是师叔对你们放的太松了。”沈在水面无表情道。
以沈在水对魏迟他们的了解,只要没人监督他们,他们的修炼永远停滞不前,能打得过裴承才怪呢。
“咳咳,虽然是这样没错。”魏迟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又道:“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们后面一定会努力的。师父也觉得我们有些丢人,你知道他面子一向挂不住,就输的这几场比试,他天天念叨,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不过幸好师兄你出关了,又得了灵剑,所以这场子还是一定得找回来的。”
沈在水:“……”
沈在水无话可说。
师弟们太咸鱼,有些担子只能压在他身上,总结一下就是:做大师兄好难,什么都要管一管。
随后魏迟盯着沈在水手里的剑,像想起什么似的,又继续八卦道:“对了大师兄,说到剑灵,修成剑灵的灵剑不多,前段日子师尊他们还说剑冢里出了一个横行霸道的剑灵呢。”
在听到横行霸道这个词时,一旁苏星河的神色僵了僵,好在沈在水并未注意到。
但沈在水却对魏迟口里那个剑灵起了兴趣,他眉眼温和,笑问道:“是吗?怎么个横行霸道法?”
横行霸道的剑灵,沈在水自然不会觉得是苏星河,任谁见了苏星河的模样,也无法将他同横行霸道联系起来。
他那张脸不说生得霁月光风,却也若夜里的浩瀚星辰一般,温柔有余且生不出玷污的心思。
见沈在水生出了好奇,魏迟道:“唔,听说他和剑冢里的那些剑全部都交了手,把剑冢搅得天翻地覆,后来师尊和师伯得了看守剑冢的长老的消息赶了过去,却也拿那剑灵没有任何办法。”
“咦,师兄的剑灵应当知道他是谁吧?”魏迟将目光转向苏星河,师兄的剑灵看着有点儿柔弱,不知道有没有被剑冢里那霸道的剑灵欺负了去。
苏星河知道那横行霸道的剑灵约摸是指他,但眼前的两人似乎不知道。
他也想在沈在水面前塑造一个好的形象,至少得温柔善良,依照上一世主人喜欢的人来看,他应当最吃这种了。
于是苏星河轻轻笑了笑,温温和和答道:“自然知道,但他其实没有传闻里那么横行霸道,只是有些剑先挑衅了他,他才还了手。”
“这剑很对我的脾气啊,不知道我去剑冢时,能不能被它看上。”听了苏星河的回答,魏迟对那剑灵生了好感。
“若是你同它有缘,自然可以。”苏星河道。
“对了,劳烦星……”魏迟刚想唤苏星河的名字,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他们还不相熟,“劳烦剑灵大人能告诉我那剑灵的名字吗?”
“……”苏星河愣了一下,这可有点儿坑他啊,后来他干脆随便说了一个名字,“当然可以,他叫斩月。”
剑冢里确实有斩月这柄剑,也生了剑灵,不过他不怎么喜欢出来,脾气也不怎么好。
但魏迟既然喜欢暴躁一点儿的剑灵,那他也不算骗了他。
而后他又道:“我叫苏星河,你叫我星河就好。”
苏星河看得出来魏迟同沈在水关系不错,既然如此,他也乐意同魏迟产生交集。
“星河?”魏迟默念了一遍,然后用一只手背敲击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掌心,“好名字啊。”
“大师兄,这名字同你的名字倒是有些搭。”他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沈在水抬头,眉头扬了扬,语气带了些询问意味:“为何?”
“唔,我读过的凡世诗书里,有过这样一句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魏迟笑着道:“你看,你和小剑灵的名字恰好连在一起了,是不是很有缘。”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默念了一回这一句,沈在水看了一眼苏星河,他的剑灵正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温声道:“嗯,是挺有缘的。”
*
天渐明,星河月色渐隐,天边一点点吐出白来。
刚练完剑,沈在水将星河剑收起,就看见一些上早课的其他弟子自课室出来后,也没去饭堂,而是结了伴往广场的方向走去。
一个穿天青色服饰的内门弟子匆匆从他身边跑过,却不小心被脚底凸起的石子绊倒在地。
“没事吧?”旁边另一个和他一起跑的弟子停下来拉起了他。
那弟子拍了拍衣袍,“没事,走吧,晚了说不定就看不到了。”
但听他们的对话也听不出什么,又见他们行色匆匆,沈在水思忖一瞬拦住了他们,“等等。”
那两个弟子听到有人叫他们,本来还面色不善,等他们看清沈在水的容貌后,连忙给他见了礼:“大师兄。”
“你们这么匆忙去哪儿?”略微颔首回应,沈在水问他们道。
一个弟子快速回道:“我们去广场那边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