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会功夫,勇卫营将近一万人的队伍便整齐的排列站在了承天门外。
人数虽然将近一万,但是此时却没有任何声音,仿佛一万个雕塑一般,整齐的站立在哪里。
崭新的盔甲,崭新的战刀和盾牌,还有一幅幅不勾颜一笑的面容,在寒风中不动如松。
即使没有声响,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到一股股杀气,从中弥漫开来。
这是只有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才能够洗礼出来的。
勇卫营里其中原戚家军虽只有三千多人,但是其他兵士也不是吃素的,有从原京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兵,有最近戚金遵照朱由校的旨意新招的兵。
这些兵虽不如原戚家军那样经过战场的常年洗礼,但其本身兵员素质并不差,最近一段时间又和戚家军同吃同住同训练,自然而然的也带有了一股萧杀之气。
朱由校的这么大动静自然瞒不过外朝的六部九卿。
乾清宫中,朱由校将那身为他专门量身打造的银白色盔甲穿在身上的时候,王朝辅从外边走来,说道。
“陛下,内阁四位阁老,以及六部九卿众大臣在乾清宫外求见。”
王朝辅说话的时候声音止不住有些颤抖,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文臣们这么大阵仗的一齐出动。
多达二百多名官员,齐齐的站在乾清宫外,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逼宫啊!
据宫中流传下来,好像如此大的阵仗只有世庙爷爷时期,大礼仪之争的时候才出现过。
王朝辅的声音,朱由校自然是听到了,包括他说话时忍不住颤抖的恐慌,也能够感觉到。
但是朱由校却纹丝未动,也没有说话。任由宫人为自己穿戴整齐后,站在‘格物研究院’研制出已经在发卖的玻璃镜前,左看看右瞧瞧。
对自己现在的形象比较满意。
银白色的盔甲穿在身上更显挺拔,朱红色的披风系在身后更显威严。
白净无须的面容中,抬眉眨眼间自有一股贵气。
这是原主身上自小便养成的,自己穿越过来后又做了几个月皇帝,不自觉间便培养了出来。
直到自己彻底满意之后,朱由校才转过身来,看着王朝辅,说道。
“先诏魏忠贤和田尔耕进来。”
王朝辅心中闪过一丝嫉妒,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圣上首先想到的却是魏忠贤,而不是自己这个常年陪伴左右的内侍。
心中虽嫉妒,身体却不敢怠慢,匆匆走了出去。
乾清宫外,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官员闻讯赶来,每当有官员从承天门经过,看到勇卫营那弥漫而出淡淡的萧杀之气都不由心中惊恐不已。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领过兵,但却并不妨碍他们能够准确感知出,眼前的这一万士兵那是实实在在的强军。
魏忠贤也自然从承天门经过,不过他传达完朱由校的旨意后是随着勇卫营一起过来的,侯在乾清宫外等着诏见。
乾清宫外,众大臣们此时也同样一言不发,静立在哪里。
却都很旗帜鲜明的和魏忠贤保持了距离,一众人之中,却只有魏忠贤和田尔耕孤零零的站在不远处,和众大臣们分成了两个阵营。
“魏厂督,田指挥使,陛下诏您二位觐见。”
众目睽睽之下,王朝辅走到魏忠贤和田尔耕近前,强笑着说道。
众大臣看到此幕,不由诧异。
如此时刻,陛下独独只诏见魏忠贤和田尔耕这两个天子鹰犬,所为何事?
难道是要对我等动刑不成?
有些胆小的大臣们左右看了看,看到自己周围还有二百多位同僚呢,心中的胆气立刻又壮了起来。挺了挺腰板,继续笔直的站在那里。
魏忠贤和田尔耕心中虽也不解,却没有迟疑,在众大臣们神色各异的目光中进入了乾清宫。
“老奴魏忠贤(臣田尔耕)恭请圣安。”
魏忠贤和田尔耕自然也感觉到了今日的萧杀之意,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心态,一进入乾清宫便恭恭敬敬的行大礼。
“你们都出去。”朱由校对着一众太监宫女们说道,然后又指了指王朝辅和刘时敏说道,“你们两个留下。”
等到一众太监宫女们全都退走,乾清宫中只剩下包括朱由校在内五个人时。
朱由校才从袖中取出一封封密信,问魏忠贤。
“大伴,这些东西都属实吗?”
魏忠贤抬头看了一眼朱由校手中的东西,又赶忙低下头,说道。
“老奴奉陛下之命,不敢有丝毫懈怠。经过层层审问证实,绝无任何差错。”
朱由校点了点头,将密信又收回自己的衣袖里,在大殿中来回踱步几圈之后,停下来,忽然认真的说道。
“刘时敏听令。擢你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朕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由你和魏忠贤,魏朝三人在司礼监共同批红。”
刘时敏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样的环境下,陛下会突然给自己升官,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安。
赶忙跪拜下来。
“奴婢谢陛下圣恩,决不负陛下所托。”
“嗯,去吧。”
等刘时敏走后,朱由校又看向王朝辅,说道。
“朕不在京师的这段时日,由你保管掌印,寻常事务可自行处理,大事不决立报于朕。”
之前司礼监秉笔和掌印两个职务,分别管批红和盖章,之前的皇帝们有的怠政,便将盖章权交给太监来保管,也就是司礼监掌印。
朱由校登基后将这项权利收了回来,每道奏疏都必须亲自过目,亲自盖章才可正式发行。
现在朱由校又将这项权利转交了太监,自己不在京之时,暂管。
刚刚朱由校诏见魏忠贤的时候,王朝辅心里还有些小失落,现在听到陛下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自己,不禁激动的急忙跪拜。
“臣绝不负陛下所托!”
“嗯,去吧。”
待到王朝辅也走后,乾清宫中只剩下了朱由校,魏忠贤和田尔耕三人。
“魏忠贤,田尔耕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