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收场,这也是我们请二位在此的原因。”嬴迨在他们身后道。
嬴迨的声音中,多少有些疲惫。
“先不说收场的问题,我有几个疑惑,第一就是燕公你为何会与他勾在一起,你最忠于大秦,我方才说过,就算我上官鸿与李太尉谋逆,你也不会谋逆,没想到转眼就被你打了脸!”上官鸿不解地道。
“我忠于的是嬴氏的大秦,而不是大将军的大秦。”嬴迨道。
“此言何解,大将军难道有谋逆之心?大将军难道不忠于嬴氏?”李非冷声道:“你若有证据,自可与我们分说,为何要玩这拙劣的阴谋,而且,你们行事的风格,让我嗅到了那个的的恶臭!”
“大将军要行废立之事,你们为何还要装傻?”嬴迨怒道。
“行废立之事……”
上官鸿侧头看过赵和一眼,赵和愣了一下。
“若不是欲行废立之事,他为何会将这个竖子从铜宫中放出?为何逼我将逆太子一支又重录入宗室之名?为何与你们一道,架空天子,破坏天子威信?”上官鸿一指赵和:“这个竖子的存在,本就是大将军要行废立的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从柱后转出的玄甲军的目光,都凝聚在赵和身上。
赵和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上官鸿又看了他一眼,微微振了一个衣袖:“我们若不许,大将军如何能行废立?愚蠢,你们这些举措,才给了大将军行废立的借口!”
“那么相公会做如何选择呢?”嬴迨幽幽地道:“是与我们一起,还是与大将军一起行废立之事?”
“大将军尚没有行废立之事,而且,你们与莽山贼勾结,你们与犬戎人勾结,却是证据确凿的事情!”
上官鸿还没有回答,在他身边,赵和上前慢慢地道。
“嗯?”嬴迨看着他:“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我既然进到这里,我自然就有说话原权力!”赵和微闭了一下眼睛,他想到了王夫子,想到了红绡,想到了罗运,还想到了咸阳城那些积极投军保家卫国的建立功勋的良家子。
还有除夕之变后的哭声。
“无论你们是想做什么,你们有没有想到过那些因此而死的人?”他问道。
“因此而死的人……要成大事,哪里能不有所牺牲?”晁冲之道。
“所以你就牺牲了华宣华祭酒?”赵和反问:“为何你不牺牲你自己?”
“我当然也做了牺牲,你这竖子,知道什么?”晁冲之双眉一睁:“华宣与我乃是知己,他知道我的全部计划!他早就说过,愿为儒家独尊而牺牲一切,不惜性命!至于我自己,你以为我在上朝的那天遇刺受伤,不是牺牲么?”
“那次遇刺,是演戏。”赵和道。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许多东西。
与莽山贼勾结的,就是这位御史大夫晁冲之,这位堂堂大儒,当世儒家七君之一!
他又转向嬴迨:“听闻大宗正三十年前在燕郡镇守,犬戎人恨你入骨,没有想到,三十年后大宗正在咸阳城,手下却有这么一群犬戎密谍!”
“若不是你这小辈多管闲事……哼!”嬴迨一挥衣袖,不耐烦地道:“上官鸿,李非,你们二人不要再拖了,再拖也拖不出什么结果来,现在你们只要告诉我,究竟做如何选择!”
“我们选了又如何?”上官鸿道:“我说我和你们一边,你们就相信么?”
“将丞相印绶交给我们,你就呆在宫中等事情结束便可,事了之后,大功总有你一份。”嬴迨道。
“那我呢,是不是要将南军指挥权与你们?”李非似笑非笑地问道。
“太尉印绶,南军虎符。”晁冲之向他伸出了手。
“且等一等,我还有几个疑问。”赵和又出来叫道。
嬴迨已经不掩饰自己的厌烦了:“竖子,滚到一边去,十五年前你就该死去,侥幸活到现在,就该老老实实呆在铜宫!”
“公孙凉何在?”赵和自顾自说道:“江充何在?你们种种手段,真的是你们本意么,你们身后,是不是有人还在操纵着你们,真的得手之后,你们会是最大的获利者么?”
这是赵和一直不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