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宝珠抱着自己的娘亲,那触感比她梦中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她能看的清娘亲衣袖上的线头,闻到娘亲身上的皂角香。
“娘,真的是您!我好想您,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不惹你生气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再离开你,娘别丢下我。”陶宝珠死死的缠住吴氏。
吴氏知道小闺女最喜欢缠着自己,可这次小闺女似乎格外腻乎自己,生怕被抛弃的模样,还哭成这幅模样,心疼死人了。
“宝儿不怕!娘就在这里,那也不去,娘的乖乖宝啊,怎么哭成这样,心疼死娘了,不哭不哭啊!”吴氏抱着陶宝珠,一边轻拍小闺女的背,一边轻声哄着。
“夫人,宝儿怎么又哭了,可是又梦魇了。”陶耀祖在楼下又听到小闺女的哭声,以为女儿又出事了,赶忙上来查看,不想刚进屋就见女儿一副可怜模样,担忧闺女又做恶梦,他心里着急。
吴氏见丈夫着急,一脸心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一来就见宝儿醒了,可没想到宝儿一见我就哭成这样,一个劲的抱着我不让我走。”
陶耀祖听完,走近陶宝珠,擦干她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脸蛋,哄道:“宝儿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跟爹说,还是想要什么东西,爹给你去买,可不能一直哭,把身体都给哭坏了,这样人也会变得丑丑的,宝儿不是说想要像二姐姐一样漂亮吗!”
陶耀祖生的比吴氏好,五官俊秀透着儒雅,他似乎天生就是个衣架子,即时此刻他穿的是一件干粗活的短打,也比一般男子多出几分风流倜傥,可就是这么一个风流俊公子一般的人物,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不知有多少闺秀暗叹自己生不逢时,没能早点与陶郎相遇。
陶宝珠看着眼前年轻的父亲,回忆起父亲郁郁寡欢的短暂一生,心里既疼惜又羞愧,都是她才害的爹爹死的那么不堪。
陶宝珠松开吴氏,环住陶耀祖的脖子抽泣道:“爹爹也不要离开我,我要我们一家都好好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夫妻俩都不知道陶宝珠话从何来,他们一直都在她身边,怎么会离开她呢?他们家虽然不算富足,但一家从未受饥挨冻过,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小闺女一醒来就说那些奇怪的话,难道是因为她做了噩梦的缘故。
陶耀祖抱起陶宝珠安慰道:“宝儿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有爹爹在,我们一家都会好好的。”
陶宝珠脑中全是过去的回忆,爹爹宽厚的臂膀,给了她些许勇气,可是她还是不敢回想那些事:“嗯,都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这句话像是陶宝珠说给爹爹听的,又像是安慰自己的话,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颤抖。
“爹娘我们回来了!宝儿好点没啊!”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原来是陶婉珠陶玉珠下学回家了。
陶宝珠抬眼,往门口望去,只见穿着同样学服的姐姐们满头大汗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睁大眼睛仔细瞧着。
陶婉珠是陶家大女儿,刚刚满十五岁,五官随母亲,皮肤白皙细嫩,虽然五官清秀只有中等之姿,可她的眼睛却比任何人都要透亮,仿佛读尽千百卷诗书,洞察世间百态千面,心内清明却不外露,一身风华只能从眼神中窥得一二,这样的女子向来容易亲近也善解人意,做男子手中一朵解花语,可陶宝珠知道大姐从来不屑于内宅富贵或男女情爱,她心之所向往是更广阔的山水天地。
大姐曾说过,她很想去看看青州外的世界,去寻一寻书中出现的奇光异景,瞧一瞧塞外赤壁孤烟直是个什么样的风光,可是她一件事也没办成就死了,一生困于后宅,连青州的地界都没出过。
陶玉珠是二女儿,比陶婉珠小三岁,却是一家人中生的最好看的那个,集合了陶耀祖和吴氏两个所有的优点,在等几年,陶玉珠年纪再大些,身子骨也长开了,那一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