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葶苈的调解下,严奶奶和护士们都道了歉,表示她以后一定会配合治疗工作。
陆商亭换下手术服,走回住院部,看到严奶奶正在分蛋糕,还和科里的几个小护士聊得正欢。
他讶异得张大了嘴巴,疑问还没问出口,严奶奶端着一块蛋糕走过来,“陆医生,做完手术了?喏,来吃块蛋糕吧。住院的这段日子,是你一直照顾我,可是也没好好跟你说一声谢谢。”
“嗯。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陆商亭接过那个蛋糕。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严奶奶又如此大的转变,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葶苈。
因为在几个实习生里,只有她的病程记录最详尽,其中甚至记下了几个病患的喜好。
他转头,没出声,只是用口型问道:‘是你吗?’
苏葶苈同样和他打起了哑语:‘是我。厉害吧?’
陆商亭笑着点点头。
这一次,他毫不吝啬地夸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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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苏葶苈和陈楠坐在凉亭里休息。
陈楠划着手机天气,又抬头看了看太阳正悬的晴空,嘟囔道:“这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能不能准啊?看着天气,不像是要下大雨的样子。”
苏葶苈咬着手里的棒棒冰,含糊地应了一声:“谁知道呢,或许晚上就下了吧。”
“哎,你晚上要和陆医生一起值夜班呢!”
“是啊,那怎么了?”
“那可是夜班啊,就你们两个人!”
“护士站还有周护士他们呢。”
陈楠白了她一眼,瘪嘴:“你可真无趣。”
“那你想怎么样?”
陈楠眼珠转了好几转,好像也想不出什么招数。
她又没值过夜班,只是听学长说过,急诊的夜班和白班没什么差别,有时候病人多,医生不够,实习生也得上手。
这么看来,好像也没机会发生点什么。
“对了,我这几天和周护士她们聊天,没听说陆医生有个女儿阿。”
陈楠和苏葶苈不同。
她是个外向的自来熟,不过几日,就和科里的医生护士打成了一片。
再加上热衷于各类八卦的小爱好,科里医生的底细让她打听了遍。
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为了苏葶苈,她的重心当然是陆商亭。
“周护士她们说,陆医生虽然脾气好,但除了赵医生和林主任外,和科里的其他人都不算太熟。而且,他极少参加科室里的活动,也没听说他有过女朋友。”
“哎,苏葶苈,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
“我听到啦……”
看到苏葶苈托着下巴,闭着眼小憩,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陈楠更迷惑了。
“你怎么一点不着急?”
“慌什么,实习期不是还长着嘛,慢慢了解,慢慢我都会知道的。”
每次只要和苏葶苈聊起陆商亭,陈楠都像对着棉花打拳,她有着满满地一腔热情,却遇上了苏葶苈这个温吞水。
两人聊了几句,谈到晚上的夜班,陈楠又说:“哎,葶苈,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陈楠说话喜欢大喘气,而且芝麻大的事在她叙述之下就会变成一个大西瓜。
这些年来,苏葶苈早习惯了。
面对她夸张的语气,她也只是淡淡地回道:“嗯,你说。”
陈楠倒也不在意,继续用十分夸张语气说道:“急诊科的那个夜班室以前是外科的一个诊室,抢救室里那些抢救无效死亡的病人都会临时放在那里。等家人来领,或者简单‘美容’后,被殡仪馆拉走。”
“现在外科搬到二楼去了,这个诊室才被扩充到急诊科来。而且呀……”陈楠故意拖长了语调,“而且夜班室的小隔间里放着手术床,原来就是躺那些病人的!”
她说完了这一长串,苏葶苈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撇嘴,驳道:“十年前,外科门诊是在一楼不假,但是我可没听说那个是停放尸体的。我妈原来就是新南医院的,是后来才调到分院部去的。”
“你妈妈在医院才多久阿,我这可是从门卫大爷那听来的。”
“啥?你和门卫大爷还聊天呢?”
“当然了。”陈楠挺胸抬头,颇为骄傲地说,“我跟谁都能聊。大爷在新南医院可待了小半辈子了,人家什么不知道。他说这几年,听说值夜班的医生看到过脏东西。前几年,分院成立时,那几个看到过脏东西的医生就申请调到分院去了。”
苏葶苈想到之前听妈妈说过,建分院后,原来急诊科的人员变动是最大的。
难道真是因为这夜班室闹鬼?
那医院还不封了它?
心生狐疑的苏葶苈摆摆手,“这什么鬼呀,神的,都是自己吓自己。指不定是哪个医生编出来吓人的,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都信以为真了。”
“哎……你怎么不相信呢,大爷还说……”
“啊!”苏葶苈大叫一声,两手捂住耳朵,立刻起身躲闪到一边,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不听,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