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南光总院,康复科。
林京墨坐在电疗仪前,叶远志则拿着一根电疗笔在他的手掌上比划。
他的圆头笔划过林京墨的小拇指:“这是哪里?”
林京墨别过脸,他闭着眼睛,全靠感知来判断笔头划过的位置。
他皱着眉,犹豫了一会,不确定地回答道:“无名指指腹?”
叶远志的笔又点了点:“确定吗?”
林京墨苦笑一声:“大概吧。我也不确定。”
“你自己看吧。”
林京墨转过头,看到他手里的笔指着的是自己的小拇指。
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在看到的一刻,他还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因为手术,林京墨的手掌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这些长长的疤痕将他的右手手掌分割成了几块。
虽愈合完全,但受损的神经并没有复原。
叶远志咽了口唾沫,拧着眉,沉沉开口问:“准备好了吗?”
林京墨点头:“嗯。”
他另一手攥着衣角,别过脸抿着唇,不敢回头看。
电疗的目的是刺激神经,让它重新恢复感知能力。
因为受伤,林京墨的手好像长期置于冰柜里,麻木得一点知觉都没有。
可当电疗笔接触到肌肤的一刻,灼热感像一根银针刺入手掌,疼得他额前的冷汗细密。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用力地呼吸着。
几个小护士见状,走过来,用手按在他的手臂和肩膀上,防止他乱动而影响了治疗。
小护士鼓励道:“林医生,再坚持一下。”
林京墨吃痛得大叫一声:“啊……”
叶远志的手也跟着一抖。
这样的治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可是面前的病人是自己同事、好友,还是因为医闹而受伤的医生,看着林京墨痛苦万分的模样,他和他一样难受。
陪同林京墨来做治疗的江篱捂着嘴,站在诊疗室门口。
看着他仰着头流泪,江篱的心随着他的哭喊已经被割裂开了。
她捂着嘴,悄悄转身抹眼泪。
林京墨咬着牙,很努力地坚持着治疗,然而掌心传来的灼热疼痛感,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喊道:“阿篱……”
江篱听到他的呼喊,转身快步走进诊疗室。
她站在林京墨身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两手慢慢环住了他的肩膀。
林京墨原本攥着衣角的手抬起,环着她的腰,脑袋紧贴着她的小腹。
他喘着气,缓缓开口:“别离开我,求你……”
“嗯嗯嗯。”江篱的手指摩挲这他柔软的头发,安慰道,“我就在这里。”
治疗结束,陆宛童开车送两人回到家里。
林京墨因为做电疗,冷汗浸透了衣服,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