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两个人各怀心事,明明都没睡着,却都一动不动假装睡了。
乔锦心感受到被窝里不断升高的温度,有些燥热,渐渐地不自觉面烧起来,连带着浑身上下都烧起来,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是煮沸锅里的一只熟的虾子,全身透红,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安静的环境,让她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咚咚”狂躁的心跳声。乔锦心连做几次深呼吸却依旧平静不了。她烦躁的要扯开衣领,却忘了自己是多件衣服叠加在一起穿的,这一下子没按常规法子解,反倒让其中两件的扣子搅和在一起,越扯越紧,乔锦心感到呼吸困难,连忙起身解决问题。
“怎么了这是?”
乔锦心一坐起来,顾维均就立马跟装了弹簧一样也起身。
乔锦心没空理他,满脸憋的通红,可越解越手忙脚乱。
顾维均看着乔锦心痛苦难言的表情,只以为她是哪里身子不舒服。
“身上怎么这么烫啊。”
顾维均捉住乔锦心胡乱挥舞的胳膊,感受到了她的滚烫,加上她满头细密的汗珠,更加确定她是半夜忽然发起大病了。
“常贵,秀云,叫大夫!算了,常贵,赶紧备车,去医馆!”
事态紧急,顾维均一下跃起,抱起乔锦心就往外冲。
乔锦心被卡的快要翻白眼了,也根本无力阻止了。
谁能想到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这个时候就突然智商下线了呢?
“少掌柜的!”
”小姐!”
顾维均大呼小叫的,整个顾家都醒了。
秀云跟常贵慌里慌张的迎上来,穿戴发丝都很凌乱。
“小姐这是怎么了?”
秀云看到顾维均怀里神色痛苦的乔锦心更加慌了神。
顾维均不答,脚下生风。
“常贵,车备好了吗?”
常贵也跟着一道儿。
“少爷,白天您跟少夫人回府之后,这马车就被管严了。我跟秀云没法儿,去膳房把黑豆借来了。您先看着用,实在不行常贵再给您弄。”
“能走就行。”
顾维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眼下赶紧送乔锦心瞧病才是正事儿。
可到了大门口,他才明白,常贵那带着极度讨好的谄媚表情,是什么原因了,也怪他常年不问内院事。
这矮小短脚的身躯不就是头驴吗?看样子,同时驼他跟乔锦心两个人都费劲,更别说赶到到医馆了。
“你成心的吧。”
这种情况,如是顾维均常年的镇定自若也不淡定了。
“少爷,你别小看黑豆,它虽是头驴,却极通人性,力气也大,平日里帮膳房,除了拉磨还会驼菜呢。”
顾维均满脸黑线,后面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驼菜跟驼人能一样吗?你也不动动你的脑子。”
不过,看着怀里已经几乎一动不动的乔锦心,顾维均把心一横,还是跨了上去。
等他把乔锦心也抱上驴,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出发,这驴大爷却蛮横起来,赖在原地不动了。
常贵在前头拉,秀云在后头推。依旧是我自岿然不动。
顾维均烦躁起来,双腿紧紧夹着驴肚子,狠命地拍打了几次,最后失去理智恼起来,竟然出拳直击其颈部。
一声凄厉的驴叫划破夜空。
驴子吃痛,前蹄双双抬起,将二人狠命甩在地上。
顾维均眼疾手快,在乔锦心即将落地的一刹那,英勇无畏的充当了她的肉垫。只是他忘了自己后背身侧有伤。
等乔锦心重重地压下来,他只觉得自己后背要断了,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持续钻心的疼痛。他马上冷汗便下来了。
“少掌柜的!”
“小姐!”
秀云,常贵急忙大呼小叫的跑来查看二人情况。
“咳咳,啊咳咳咳”
乔锦心并无大碍,反而通过刚才从驴背上的重重一甩,落地的一噔,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扣子给蹬松了,真也算是因祸得福。
秀云担心的看着乔锦心,在她咳嗽时默默为其抚背。
等好转之后,乔锦心立马把脖领子伸给秀云。
“秀云,你赶紧给我都解开,我被这烦人的扣子给害死了,差点憋死。”
乔锦心越想越生气。
啊,啊?小姐,您不是生了急病么?”
“没有啊,都是顾维均那个大傻子,自己搞错了。”
“那请问你可以从大傻子身上下来了吗,夏小姐?”
顾维均郁闷无奈的开口。
乔锦心这才发现给自己缓冲的垫子是顾维均,慌忙站起来,顾维均才得以在常贵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起身。
“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啊。白天在外面折腾一天回来,晚上还可以大半夜不睡觉,继续折腾。夏瑜,你可真有本事把我们好好的一个顾家搅得鸡犬不宁。”
王氏搀着顾老爷子,在一群提着灯笼的下人的簇拥里站着。
顾老爷不耐烦地用手杖,指指乔锦心。
“继续去宗祠,跪着去吧,没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爹,阿瑜只是…”
“顾维均!”
顾维均还没说完就昏死过去。
“快请大夫!”
他倒下去的一瞬,却紧紧抓着乔锦心的柔夷,怎么也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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