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焦炭化的土地,明显刚经历了灼烧不久。
几个人被随意扔在地上,最惨的夏瑜因为惊吓,还被呛了好几大口的雨水,剧烈的咳嗽着,趴在地上,差点起不来。
小橘跟李衍还好,衣服虽然从里到外,湿的彻彻底底,都能原地拧出不少水来,甩一甩额前汗水,依旧生龙活虎。
“这什么地方,寸草不生的?”
李衍四下里紧张的观望着,只觉得触目之地均是光秃秃灰蒙蒙的,肉眼可见的飞絮在眼前游荡。抬头看看日头,也辨不清时候。
三个人正持续掉线中,远处吹吹打打的民乐入耳。
贫瘠的土地,俏皮的唢呐起伏上顶的悠扬。
浩浩荡荡一行人,三三两两,风尘仆仆,最前头是唢呐小红皮鼓开道,男人个个腰间扎着大红色的绸带,女人不断从手里端着的小盆里,抓一把红纸花生的高抛在空中,发髻间别着朵小花,后面是火红喜庆的花轿子。
“是办喜事啊!咱们刚来就碰到喜轿子,好事啊!”
夏瑜第一次见这种传统的婚嫁,很是新奇,刚才的不适感,瞬间一扫而空。
李衍冷哼一声。
“对男方是喜事,对女方怕。不见得。”
“什么意思?”
“没看见花轿后面那十人合力抬的大棺么,正经喜事还撒纸钱?”
她这才注意到大红的花轿后面,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那抬棺杠棺的十名壮汉,明显落了前头的花轿子不少,肉眼可见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抬的越来越艰难。
甩着红帕子的婆子,端着一把烟枪正抽的舒服,眼见着后头杠棺材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了,回头就将自己的烟嘴递到领头的人嘴边,让其抽一口,肩头上的棺材也万万不敢卸下来。
哪知道这抽烟的功夫,棺材上的粗麻绳子就“啪,啪,啪”地应声而断,棺材就这么一下子稳稳落在地上,扬起了不少尘土,整个怪异的队伍噔时大乱,几十人呼嚎奔逃着,四散而去,一个个吓得不轻。
很快就跑地一个人都不剩,只留那口黑棺跟花轿还在原地,强烈的色差。
原本毫不搭界的两样东西,搁在一块儿,画风清奇。
“走,去看看!”
夏瑜这方面胆子很大,她平时就喜欢神神叨叨的东西,就怕碰不上,如今有这么好摆在眼前见识见识的机会,如何可以错过。
多好的进军恐怖小说界的素材!
小橘不行的不字刚出口,她就已经兴冲冲朝着那明晃晃的花轿跑过去。
李衍小橘无奈,只得在她身后跟着。
跑到花轿跟前,她反而放慢了脚步,看着这纹丝不动的花轿,试探着问了句“有人吗?”,一只手已经慢慢伸到了那红绸帘子处,准备掀开了。
“你什么人?”
一把明晃晃的长刀突然横在她脖前,她略偏头,一个皮肤黝黑的斗笠人,粗壮的小臂就在她眼前,歪七扭八的丑陋疤痕,一看就是陈年旧伤,也成了他的深深印记。
“放下刀!”
随即赶来的刘衍小橘二人晚了一步,小橘更是顺手推了棺材上的长抬棍,这斗笠人一闪,夏瑜也一退,只这花轿遭了大殃,破的四分五裂,幸亏是这斗笠人反应及时,将里面原本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接在怀里,在崩裂四飞的木板碎屑尘里,飘然而下,缓缓落地。
还挺有英雄主义的浪漫唯美。
这新娘子经过这么大动静,盖头早就掀没了,也是个标制的小家碧玉,只是一直昏迷不醒,手脚也被捆地严严实实。
看来这为了防止新娘子逃跑,也是煞费苦心了。
斗笠人将人好生放下来,刚才指着夏瑜的刀华拉几下为新娘子松了绑,喂她吃了药丸,甚至还贴心的在她手腕给粗暴绑的擦破皮的地方,撒了药粉。
“你,女人?”
好了伤疤忘了疼。
小橘满脸黑线。
明明她刚刚只差一寸就成了别人的刀下魂了,现在还敢凑上前,真是嫌命长。
小橘拉她到身后,跟这斗笠人拉开谢距离,死死盯着他手上的每一个动作,警惕警戒着:这是个高手。
谁知道这斗笠人,刚做好这一切,将这瘦弱的新娘子好生放在地上,捡起地上的刀,插在沙土里。
小橘搞不懂他意欲何为,带着夏瑜又后退了一步。
“师父!”
谁知道他下一秒扔掉了斗笠,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单手握拳深深地插入上的沙石里,声音嘶哑沉闷,像一头受伤渴求庇佑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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