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她女子的身份,惹了不少非议,一方面她的念词唱腔,的确是万中无一天赋极高的,相较于其他男花旦更为动人妩媚多姿。
虽有争议,也有不少“正义人氏”,所谓懂戏之人,公开高调,甚至当面在台下言辞激烈,叱责痛批她的不知廉耻,为梨园行抹黑。可这依旧不妨碍,全国各地的票友千里迢迢地赶来,一睹其风采。
这些人一方面是看稀奇,更多的是听说这女花旦,容貌绝双,嫦娥下凡。
庆春班子靠着袁蝶衣又火了一把,实实在在大赚了一笔。
只是这老班主命薄福浅,数月之前撒手人寰,留下袁蝶衣继承了衣钵。
袁蝶衣本就疲于应对这世俗的纷扰,也想好好照顾孩子,对外宣称要为父亲守孝三年,便带着庆春班子剩下的人,一路南下,歇脚在了宁绥城中。
看着这天仙儿般的美人就近在咫尺,钱永昌春心动了动,情不自禁跳上台,便是将自己那双粗糙的大手搁在了袁蝶衣瘦肉的肩头上。
贪婪的目光上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像要一口吃掉她。
小橘可看不得这样的画面,在台下大喝一声,就做势要冲上台。
周围的几个军士,二话不说,就将她脸按在地上控制起来,这样一来,李衍便不乐意了,直接就怒不可遏,失去理智般撞向那几名对小橘“动手动脚”的军士。
大力一看都打起来了,自己早就按捺不住,绳子轻而易举就能挣断,夺了兵器,爆喝一声砍杀。
于是,藏在钱永昌队伍中那一百精兵也闻风而动。
最先乱的是包围戏台的长枪队。
原本站在身边的同一阵营的兄弟,突然举起枪对着你脑袋就是一枪,不明不白就倒下见阎王了。
其他人先是愣在原地,傻了一秒。
在被“乓乓”又被干掉两个同伴之后,才回过味儿来。
队伍里有内鬼,只是天色暗了,他们衣服穿的又一样,他们根本分不清楚,又摸不着头脑,人人自危,端着枪,乱扫一通,对着自己人也照打不误,主要自保。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彻底打起来了。
队伍里的其他隐藏者便也对身边的人发起攻势,从内部瓦解,越战越勇,基本是以一抵十,强的一个干二十人三十人都不在话下,战斗力惊人。
此时在台上的钱永昌还能有什么调戏美人,据为己有的心思。
徒劳地朝天鸣枪,一遍一遍高呼着不要乱,不要慌!
可这个混乱的局面已经造成,强悍的这一百精兵,抽出空之余,还能往戏台上大呼小叫的钱永昌头上瞄上几枪,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抱头上下左右的鼠窜。
夏瑜被小橘几人救了,就一路被大力护在身后,一路打一路退的拖着,自己也顺手,在死人身边捡了条长枪紧紧握在手里。
可她老也打不中,子弹打光了都没瞄到一个,反而是小橘,一瞄一个准儿。
她有些郁闷,最后只好把这枪当做击打武器使用,帮帮小忙。
这边戏台上的袁蝶衣早早躲进了简易戏台之后的红色帘幕之后,暗中观察。
见这钱永昌躲在戏台上的一道具椅之后,还不安分的掏出手中的火器,瞄准了夏瑜她们。
情急之下,便直接抱着一坛藏在戏台帘后多时的火油冲出来,砸在钱永昌脑袋上,碎了一地。
钱永昌愕然回头看了眼袭击自己的人,手中的火器还没扣下扳机就咕咚滑落,人也立时晕了过去。
小橘拎着枪托,一下跳上戏台,踢了踢脚下不省人事的钱永昌,抬头紧张的抓住袁蝶衣的手,关心的问。
“袁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袁蝶衣摇摇头,回握着小橘的手,叫她赶紧离开。
此时夏瑜也爬了上来,她如今是底气很足了,她最担心的长枪队已经基本被消灭,枪也都在自己人手里,那些拿冷兵器的,已经完全晕头转向,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自己人自相残杀的比比皆是。
打到后来,他们才懵懵懂懂的明白了,夏瑜的这一百精兵辨别是不是自己人的方法是对暗号。
“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
不过大多数时候,连跟你对话的人都没有。
“什么情况,这钱永昌就这么下线了?”
夏瑜蹲下查看钱永昌情况,颇感意外。
小橘摇头。
“我看不像,顶多被猛砸了一下昏过去,袁姐姐才多少力气。”
袁蝶衣拿出衣袖中的火折子,一下拔开,火星子就马上冒了出来。
夏瑜看的心惊肉跳,立即跳着站起来,按住了她的手。
“你别乱来啊,你刚砸他头的可是火油,你这火源一靠近了,这撩起来,他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袁蝶衣很平静。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放火烧死他。”
“谁让他动你,还妄图吞了宁绥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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