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一个大大的“静”字,还有名家题的烫金字匾额“上善若水”。
装修淡雅也见低调的奢华,光是吧台处摆的那一座观音,都有有些年头的老坑玉雕的。
这种地方,夏母平时是绝对不会进的,这一看也不属于她的阶层。
“姐,来了?”
老板是个脖子里挂了块佛牌的笑面胖子,见夏母乔锦心二人走进店里,并不奇怪,也不认生,反而热情的打招呼,像是老相熟。
平时在乔锦心面前大大咧咧的夏母,在这个胖子面前反而拘谨,有些疏离,对于对方称呼的一声姐,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自然,只略微尴尬的笑笑,没有搭话。
二人随着一起落座,都是小心翼翼。
乔锦心特意四处打量了一周,没有价目表,这个带着二人进来的胖子,手里也什么都没拿。
她本以为会有服务员上来,谁知道,这胖子安排两人在一处幽静包间坐下,自顾自坐到对面,灵巧的开始摆弄起面前的一套精致小巧的茶具。
“姐,我们店里最上乘的就是这白茶,您今天也别白来,尝尝特色。”
乔锦心看了一会儿,觉得意兴阑珊。
她不是那附庸风雅的人,却被桌上摆着的一盘小小的植物吸引。
绿色的藤蔓,红色的丝状花瓣儿,不蔓不枝,仅有一株,抱团的一簇,却偏偏有一绺儿要特立独行,向外延展,像一只婴儿的小手伸向她,渴望她的垂青。
乔锦心不知不觉生出不少怜惜,竟然鬼使神差,伸出一根手指,去逗弄那一绺儿花瓣儿。
“喜欢么?喜欢一会儿给你带回去!”
胖子的热情,反而让乔锦心吓了一跳,她整个人抖了一下,眼皮也随着跳动,光速的抽回手,却没成想指尖被那花朵锋利的锯齿状叶片给生生剌开一道口子。
血很快就流了出来,撒到花瓣儿上,那伸长的一绺儿像是有了自主能力一般,又拼命够向那滴答滴落的一滴血,等乔锦心缩回手,按压住那伤口处时,那微不足道的一滴血,早就被它消耗殆尽,哪里还有踪迹。
这植物嗜血?
乔锦心眸底掠过一丝惊骇,再抬头看向笑嘻嘻的胖子时,她整个人有些毛骨悚然,那看透吃透她的神情,让她的心口剧烈起伏着。
“对了,姐,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之前跟您提到过的,青年才俊,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喝过洋墨水的。”
他话音刚落,夏母忙扯着乔锦心站起来相迎,乔锦心抬眼望着这个高大的背影,整个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阿姨,您好。我叫杜若飞,是夏瑜的中学同学。”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高级蓝黑西装,一丝不苟的衣领透着成功人士的严谨。
可在乔锦心的眼里,他的形象同那个已经渐渐遗忘在记忆里的斯文恶魔,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她本能的退缩着,一只脚已经跨出,朝着包厢大门的位置,只想赶紧逃离。
“好,好,真好。”
夏母频频点头,脸上早就乐开了花了,越看越满意。
“夏瑜,老同学,好久不见。”
同夏母打过招呼之后,杜若飞径直将自己的那只手掌伸向了乔锦心。
略露出手腕皮肤的地方,还有丑陋如蜘蛛腿的深色疤痕。
杜若飞见她看着这疤痕在发呆,开口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哦,这是之前突然闯进我别墅的狗咬的,不过可惜被她给跑了,我还挺想她的。”
乔锦心听到此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怦怦”直跳起来,这种感觉同她前不久加班到深夜,独自回家总觉得身后有人也跟踪一模一样。
“多年不见,不握个手么?”
杜若飞把手又向前伸了伸,吸引乔锦心的注意力。
乔锦心瞳孔剧烈的收缩着,鼻翼夸张的扩张。
“夏瑜,一直低着头干什么,太不礼貌了!”
夏母偷偷在底下扯动着乔锦心的胳膊,叫她注意。
“握手呀,握手!”
她推着强迫乔锦心站直了,完全没有理会她浑身冰冷。
乔锦心略微撑了一下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伸出另一只手,艰难地要握住那只一直悬在半空的手。
只是那丑陋的疤痕在她眼中,突然又活了,像蛰伏在草丛,伺机而动的黑蛇,她痛苦的惊叫了一声,反应过来的第一秒就是把眼前的那把紫砂的茶壶,一下子提起,滚烫的茶水伴随着袅袅的水汽,刺啦刺啦,像是在开水里汆肉,杜若飞丑陋的疤痕通红一片。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乔锦心一个人惊恐的满脸泪痕,抽噎着跌跌撞撞,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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