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看来也无可多言。”几乎是心念陡转间,他话锋一转:“你既如此慎重,那便也罢。本公子便与你一个时间。此番,本公子便与你一个保证。只要本公子还在大魏,你但有所需,力所能及内,便是助你一臂之力,以此达成你想要做的事又有何妨?但,作为回报,你需赠与我一滴血,且在本公子需要的时候,在你力所能及之内,你必须帮我,此议如何?”
他话出这番,却不是无得放矢。
只不过是猜测虎符令的开启,不定便需要继承人的血脉。
且此一为,还能与虎符令守卫后裔之人拉近关系。
这对于寻找线索,也是个很好的开端。
就算不是,那也无有所谓。毕竟,他此来,一是想着作为保障。二,也不过是想着稳定、麻痹对方。
沈壁却没立刻作答,反是眸底深沉的看着对方。
半晌,见其神色淡然,始终察觉不出不妥。
即便是心中还是觉得这事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得来太过轻松。
可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没有丝毫心动。
随即,她终还是在心里轻叹口气,口中却坚定道:“答应你不难,但有一点,我需届时殿下的要求,是建立在不违背我的立场,且未涉及到我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即便如此,殿下也能答应我吗?”
她这话,明着刁难,却也隐含了试探。
本以为夜长歌会甩了脸子,却哪儿曾知晓,对方只不过轻轻掀了眼帘看她眼,便风轻云淡道了句:“我答应你。”
沈壁一愣,随即脸色阴晴不定。
随即,心头苦笑不已。
果然,天下不会有白吃的午餐,他越是如此轻松写意,反倒让她更加惴惴不安。
可自己又能如何?反抗?自己有那个资本吗?
既没有,又能怎么办?自然只有答应他。
沈壁心头悲戚之意飞闪而逝,这便是自身实力弱小所带来的结果。
怎么做,怎么挣扎,也只有依附于强大存在的立场。
她深吸口气,随即慢慢吐出,不过,她相信,这种局面,绝不会太久。
总有一日,自己终究冲破这般景象。
想通此般种种,她面色扬起明媚浅笑,终是笑着应下了。
如此一来,双方算是正式意义上的结盟了,临走之时,沈壁对着夜长歌道:“不论他日结果如何,今次,还是衷心感谢殿下帮小女寻来此些药材。”
夜长歌斜斜躺在矮几一侧,神态悠闲,神色散漫,闻言眉宇轻挑,慢悠悠呷着茶。
未开口,却是不置可否。
时值午后,已是初夏当头,窗外知了聒噪,天气早已热了起来。
沈壁离开春满楼后,便马不停蹄的带着知竹马赶往金枝阁。
那里虽有霖雨在镇着,可她心里清楚,迟一分未能赶回,就有可能多一丝变数。
因此,由不得她不着紧,如今母亲的身体还未能康复。
若是这次被沈音又抓到把柄,那前番费尽心力所做的种种布置,不定都很有可能白费。
紧赶慢赶,总算是回到了金枝阁离开的地处。
她刚进到后门,仔细听了番,确定并无有喧嚣传来,沈壁松了口气。
她定了定神,这才带着知竹走进里间的更衣室。
方才打开条缝儿来,里面便伸出一双柔白细嫩的手,将她立时给拽了进去。
她吃了一吓,幸好紧紧闭住了嘴巴才没有叫出声来。
跳动着一颗紧张的心抬头看去,果然见得是二姐沈书颖在此,才算是彻底松懈下来。
她心情大好,回手将知竹也带了进来,这才得了空,压低声音打趣儿对沈书颖道:“二姐姐,今日方知,小身板也有大力气,二姐姐平日里倒真是应了真人不露相呀。”
沈书颖哪儿不知她打趣儿的什么,立刻瞪她一眼:“还说!”
眼瞧沈壁回来了,她那颗一直紧揪着心这才算是稳妥落了下去。
这般想着,便忍不住在身上四下里一摸,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了。
她从进来发现沈壁并不在屋内后,从开始的大吃一惊,到后来的着急上火。
再到最后稳定情绪,便就一直在担心。
以前自己和母亲在丞相府仰人鼻息,虽用度不曾短缺,可过的委实不顺心。
处处要看人眼色,低调行事,否则,一个不小心便容易给母亲招祸。
偏偏父亲归期又杳无音讯,是以那些打落牙齿活血吞的事儿,他们经历过的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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