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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第 132 章(1 / 2)


霖雨谨遵沈壁的吩咐,自是不会让这飞箭真的伤到自家主子的,她早就在之前准备着,等到主子上前,便用内力挥物把这飞箭击开。

可当她刚刚击开飞箭,却突然发现,夜长歌也出手了。

夜长歌先前便大概清楚了沈壁的计谋,可真当他看见那飞箭快要射向她的时候,他的心里便害怕担心的紧,他怕她受到伤害,哪怕只是一点点。便忍不住的出手了,可一出手,他就后悔了,沈壁是什么人?

她所做任何一件事情,定是给自己留有了后路的,就比如此刻,他没料到霖雨出手,霖雨也没料到他会出手,而那飞箭,本是被霖雨给打偏了一点儿的,此刻又被夜长歌给打了过来。

沈壁睁大了眼看着那飞箭,情急之下,忙一个闪身,可终是没能躲得过,只听“撕拉”一声,沈壁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幸好,只是手臂受伤了。

她想着,又不由松了口气。

“啊!”这时候,场中马儿发狂的紧,魏宸霄见状,纵身一跃,一个手刀夹杂着八成内力,狠狠的砍至马儿的头顶,马儿浑身一震,便停止了发狂,倒地不起。

沈音也因此被甩飞了出去,魏宸霄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吩咐人上前扶着她,便忙奔向沈壁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那里?”魏宸霄上前,忙抱住沈壁,满脸担心道。

沈壁虽是有计划的,可此刻却也不禁被吓得面色煞白,她挣脱魏宸霄的怀抱,勉强一笑:“多谢三殿下关心,我无碍的。”说罢转过头看向一旁已经恢复过来的魏宗岚,问道:“皇上,您还好吧?”

“幸好!多亏了你呀!”魏宗岚深吸了一口气,面色阴沉:“你没事吧?小丫头?”

“谢陛下关心,臣女无碍!”沈壁垂头,苍白的面上不禁笑开,沈音,你就等着倒大霉吧!

“真是岂有此理?”皇后安抚了一下魏宗岚,满脸气怒的转过头,看向下方,厉声道:“来人!给我把刚刚那个惊扰圣驾的人抓起来!”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还有点儿微微愣神,刚刚马儿突然发狂,现场混乱,谁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故怎么样了。

不一会儿,便有侍卫抬着满身狼狈且面色剧烈痛苦的沈音上前,一旁的荣贵妃早就心惊不已了,她和沈音在魏宗岚面前的这出戏,完了!

此刻见得沈音如此被抬上来,荣贵妃不由更加心惊,忙就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回娘娘,端阳县主刚刚从疯马背上被甩了下来,右腿……”太医欲言又止。

“右腿怎么了?”荣贵妃还未来得及再次问话,冲上来的刘氏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右腿……断了!”太医说罢,不禁摇摇头。

荣贵妃不禁呆住,而后怔怔的跌坐在椅子上,太医这意思就是说,沈音以后,便是……废了?

“啊!”刘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是哭天喊地:“我苦命的音儿啊!你怎么会这样啊?音儿!我的女儿!”

沈音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怎么的,整张脸扭曲的都快变了形,她的嘴里兴许也是被摔的,满口血沫,刘氏在那里嚎着,她嘴里也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反正都听不懂就是了,刘氏听罢,不由哭的更加伤心了。

“放肆!在圣驾面前,岂由得着你们在此胡来!”魏宗岚在上面看着,只觉烦躁不已,一旁的小安子察言观色,立马便开口呵斥:“来人!把这两个惊扰圣驾的人拖下去!杖责三十!”

杖责三十?沈壁听罢,不由冷笑,杖责三十怎么够呢?她为此可是冒着生命代价啊!杖责三十对于她,岂不是太划不来了?

想着,沈壁便忙跪在魏宗岚面前,高声道:“陛下,请您息怒。”

她说着,抬起脸来,一张小脸儿上不知何时竟爬满了泪痕,让人一见,心头便忍不住为她心疼,她姿态柔弱,语气哀戚:“大姐姐无心惊扰圣驾,本心是想着为陛下献艺,博陛下一笑,奈何学艺不精,多有粗糙之处,这才惊了马。”

说着低低一拂,把头磕在冰冷的地面:“求陛下恕罪,大姐姐也不是故意将箭射向您的,还请您看在臣女为您挡箭的份儿上,就饶了大姐姐这次的无心之过吧!”

沈壁此言,虽明面儿上是在替沈音求情,可实际上,却是在刺激魏宗岚,不仅把她的错处全挑了出来,还把自己刚刚不顾危险救了他一命的事给说了出来。

见沈壁并没有什么大碍,夜长歌不由松了口气,接而又不由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场面,看着沈壁到底是想要怎么样,他发现,貌似自己对沈壁,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啊!

果然,魏宗岚一听,不由更加气怒,冷哼一声:“真是不知羞耻!当这种地方是她玩闹之地不成?这可是惊扰圣驾,在这里倒还好,若是这种事是发生在战场之上,那么便可摧毁一军!”

他怒甩衣袖,端坐在上位,看着沈壁,目光不由柔和了些:“你倒是个好孩子,什么都不管,倒还是为她求情,你可知别人是否是真心对你?”

沈音先前的动机他又如何不清楚,不过是想着让沈壁出丑,再自己好风光,可她千算万算,却是也没料到,自己会有了这一遭。

真是荒唐!

“臣女不管别人如何,臣女只知道她是我的大姐姐,姐姐受苦,做妹妹的自是没有不管的道理,况且……”沈壁抬头,看了一眼沈音,又道:“陛下,况且大姐姐已经断了一条腿,已经受到了惩罚,所以,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大姐姐罢!”

众人听罢,一时间,都不由觉得眼眸微湿,纷纷为沈壁的大度气量和慈悲心怀感到不易。

“陛下!”刘氏此刻脑子里混乱无比,全都是该怎么救了沈音才好,听见沈壁竟然帮着求情,也没细想她话语中的深意,只忙爬到魏宗岚跟前,一边儿哭着一边儿磕着头:“陛下,求求您,大发慈悲,就饶了音儿吧!陛下!”

“皇上!”这时,一直没做声的沈裴蒿突然出声走到前面,一撩袍子跪在地上,看着魏宗岚道:“皇上,臣知晓,今日臣这逆女犯了大错,可是皇上,请您可否看在臣的面子上,请您就饶了孩子这无心之过吧!”

“爱卿!”见沈裴蒿都如此,魏宗岚不由更加气怒,指着沈裴蒿,又偏生说不出话来,沈裴蒿身为大魏朝当朝丞相,在朝堂之上,份量自是不轻,魏宗岚倒是不好怎么说了。

见魏宗岚不说话,沈裴蒿再接再厉,忙又道:“皇上,若您执意要罚,便请您责罚老臣,是老臣教子无方,这才致使这逆女惊扰了圣驾,皇上,请您责罚!”

此言一出,当真是更叫魏宗岚为难,他该怎么办?难道还真处置了沈裴蒿不成?魏宗岚心里也不禁更加气怒。

他觉得,沈裴蒿就是因为把他拿捏准了,知晓自己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因才这般说了威胁自己的!

众人一时都无语,毕竟,再此处,丞相也算是除了魏宗岚之外最大的一个官儿了,谁都不敢随意出声,一个不好,便是两方为难。

沈壁没想到沈裴蒿竟然会出来替沈音求情,不过转念一想,她心下也就了然,沈音从小便是沈裴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疼爱的不得了,此刻自然是心疼不已的,再说了,他还一直指望着沈音给他出人头地呢!怎么可能会就这般置沈音不顾?

想着,她不由轻笑一声,不管此时你沈音如何,我也定要扒了你一层皮去!这断掉的一条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预告!

“父皇!”这时,魏宸霄突然上前:“依儿臣看,此事不由就此做罢?毕竟端阳县主她也是无心之过,而惊华县主又及时不顾自身安危相救,便当作是功过相抵了罢?您意下如何?”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两人的封号,又加重说了沈音的过错和沈壁的功,魏宗岚那般精明之辈,如何听不出来他话语之中的暗示之意?再加上他素来便相当宠信于魏宸霄,此刻魏宸霄所说,甚是令他满意。

想了想,他不禁抬头,沉吟了一会儿,方黑着脸看向跪在下面的沈壁等人,高声道:“罢了!今日之事,便当作一个闹剧,朕既往不咎。”

“可是!惊扰圣驾之罪,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且奖罚分明!丞相府大小姐今日所犯,朕便谅她乃无心之过,只夺去她端阳县主的称号,再赏二十板子!至于惊华县主,她不顾危险,救驾有功,朕在此,特封她为惊华郡主!待回京便下达懿旨!”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壁,此刻,魏宗岚能做此决定无疑便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而对于沈音来说,她的所有的一切骄傲,高贵,可以说都是来自于她自己对于自身的一种盲目自信,以至于自大。

她最在乎自己的身体,容貌,这是给她带来一切荣誉的根本,而现在,她的腿断了,无疑是对她最大的打击,这种感觉,比让她死都难受!她会逐渐失去信心,以至于把自己埋在悲愤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让她陷入无尽的仇恨与憎害之中,沈壁认为,沈音绝对绝对,会是属于第二种。

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最关键的,还是她如今得罪了魏宗岚,魏宗岚拿掉了她端阳县主的封号,无疑对她打击也颇为巨大。

这说明,她以后,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在魏宗岚面前翻身的可能了。

而沈壁,反倒因此更上一层楼,若是此刻,沈音能够清醒的话,想必定是吐血都来不及了罢!

沈壁呼喊出声,沈裴蒿和刘氏也才反应过来,忙磕头谢恩,不管怎么说,沈音没被赐死,也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罢!

众人也忙就高呼:“圣上仁慈,圣上英明!”

过后又忙有护卫上前,拖了沈音和刘氏两人下去,还有二十板子没打呢!

沈壁见状,唇角不由微勾,以沈音现在这状态,这二十板子下去,怕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罢?至于刘氏么?更是活该!

宴会进行到这种程度,自是没了兴趣,魏宗岚不耐烦的吩咐了几句,便带着自己的后宫退了下去了。

其他人等魏宗岚一走,都不由摇着头散了,这好好儿的一个晚宴,以热闹喜庆开始,以惊心动魄的悲惨闹剧结尾。

沈壁陪着大夫人回了帐篷,最后沈裴蒿也跟着跑去了,沈壁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平日他都歇在刘氏那里,如今刘氏受了罚,他自是不会去的,可没想到,他却是来邀着大夫人去老夫人那里赔罪的。

沈壁离开大夫人那里便回了自己帐篷,期间沈鼎勋,杨筱离等人皆来问候了一番,沈壁谴退了下人,换了药,正准备躺下,突的一阵冷风袭来。

她不禁吓了一跳,忙从床上坐起来。

“怎的?”从身后传来一股热气,带着一种糜丽的沉息,似是挂在天边的晚霞,压在人心头的重石,沉重又带着某种魅惑。

沈壁陡然一惊,回醒过来,忙转身,便见夜长歌披散一头长发,身着一袭暗紫色长袍,坐在床榻头上。

他看着沈壁,脸上笑的无害,在微弱的橘黄色的灯光映照下,他的面容越发魅惑,令人不禁沉迷其中。

“怎么?难不成,你还吓到了?”他吊着眼,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看着她,一语双关道。

沈壁不由蹙了蹙眉,她怎么觉着,夜长歌今日跟往常有点儿不一样了?

而她自是知道他所说是指的什么,可她并不准备回答他,而是同样学着夜长歌的样子,吊着眼斜睨着他,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开口便是一句炸雷:“几日不见,长歌殿下你功力渐长啊?!”

说话之时,眼睛上下打量夜长歌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她如今算是明白了,对待像是夜长歌这样的人,就要用非常手段。

她如今,也不过是以己之道,还彼之身罢了!况且,她知道,夜长歌,目前也绝对不会杀她的。

夜长歌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今儿胆子倒是挺大的,不由微微扬唇。

沈壁看着,便觉似是春日花开的感觉。

还未反应过来,夜长歌突然便窜上前,一把捏住沈壁的脖子,面上对着沈壁笑,眼眸之中,却是氲含深冰:“很好!”

他道:“难不成,死,你也不怕吗?”

脖子被捏住,沈壁很难受,可听罢夜长歌的话,却不由微微嗤笑。

死?

呵呵,有谁不怕?哪怕她是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可是:“若能让我所恨之人生不如死!亦或是痛苦万分!即便是要我死,又有何妨?”

她目光直视夜长歌的眸子,闪现晶莹光亮,那是一种,叫做坚定的东西。

夜长歌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心就微微软了下来,又不由为她心疼,究竟是什么?能让她有如此强烈的恨意?如此的坚定,为达目的,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他松了手,沈壁的脖子一下放空,强烈的不舒适感,让她忍不住双手抱着脖子轻声的咳嗽了起来。

“你信命吗?”这时,头顶又传来夜长歌的声音,却是不同于先前那般,带着致命的魅惑,如黑夜下的幽灵,透露着诡异。此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弱,无助,像彷徨的孩子。

沈壁一时微怔,就那般愣愣的的看着他。

“你信吗?”夜长歌转头盯着她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是那张雌雄莫辩,好看的不像样的脸,可为什么,她听着他此刻的话,竟然会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信命吗?沈壁在心底这般轻声的问自己。

信吗?

她不信!前世和今生交替,她只知因果循环,生生不息,有因必有果!

什么人在做,天在看,统统都是狗屁!

她只信自己的信念!一路以来,是她的信念支撑她如此!复仇!便是她的使命!

她是那些贼心毒肠的人前世种下的因,这一世,她的复仇便是果!

“我不信!”她轻轻出声。

呵呵!

似是一声轻笑,夜长歌转头,面色已然又是一副平淡漠然的样子:“天色已晚,小丫头歇了吧!别忘了,你可还要对我报恩的!”说罢,夜长歌似是一挥手,沈壁便只觉头晕眼花,留在脑海中最后的画面便是夜长歌的模样。

夜晚,沈壁做了个梦,她独自一人,在地牢里彷徨,害怕,饥饿,冷,她迫切的想要被人带走,哪怕是给她一个安慰也罢。

抬头,却见的前方竟有一个身影,她高兴坏了,不停的呼喊,不停的求助,那个人终于转过了身,沈壁看着那个人,不禁瞪大了眼,接而不由吓得大叫一声。

她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醒了。

“小姐。”恰巧知竹进来叫沈壁,听见她的叫声,急忙冲了进来:“你怎么了?”

沈壁转头看向知竹,不由松了口气。

她摇摇头,轻声道:“没事,不过做了个梦。”

而她梦见的,竟然是夜长歌那个家伙!

夜长歌此人着实邪乎,连她的梦中都可以闯了进去。

看来,她定是不能在和他过多交往了,下定决心,想着这次回去了,便要把夜长歌的事给解决了才是。

听沈壁如此说,知竹才算是松了口气,她上前伺候着沈壁穿衣,发现她的里衣都被汗水打湿了,不禁皱了皱眉。

沈壁任由知竹给她着装,闭着眼回想梦中那一幕,着实诡异,外边儿传来一些嘈杂的声响,她娥眉微皱,问道:“今儿一早的,外边儿是怎么了?这般吵闹?”

知竹‘哦’的声,忙道:“看奴婢这性子,奴婢刚刚便是想对小姐说来着,却被这一耽搁给忘了。”又道:“今日一大早,朝中快马赶至此,送了一份捷报给皇上呈了去,不知里面儿是写了些什么,只知皇上看罢,立马便下令提前一日回朝,这不,都在赶着收拾呢,奴婢来便是看小姐你起了没的。”

沈壁闻言点点头,接而沉默不语。

没一会儿,青珠也端了净面、洗漱等物来伺候,等一切收拾完毕,沈壁又被老夫人叫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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