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挣扎间,夜长歌长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身上还有伤呢。
可就是如此,夜长歌一个受力不稳。
于是,两人一起滚在了床上,且,亲上了。
顿时,他们四周的一切好似突然安静,随即,又突然嘈杂起来,耳边响起轰隆隆的声响。
沈壁睁大了眼睛,夜长歌的面容带上一丝惊愕和些许痛苦的神色。
沈壁看着他,夜长歌那妖娆魅惑的面容上,这次带了一丝病态的苍白,更显柔弱,也益发显得他的容貌绝色潋滟。
这是他们第二次这般误打误撞的接吻,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她的感觉,却是与之上一次,明显不同。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不停,就好似要从胸膛里直接跳了出来似得。
而她的感觉,却越发怪异,不仅没有一丝厌恶,怎的反而,还,有一丝欣喜呢?
越是这般想着,沈壁就越是惊诧不已,她不是那未曾经历过情感的女子。
可……她对夜长歌?怎么可能呢?
她忙回过神来,不行不行不行!沈壁!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都装了什么?不是想歪了这个就是想歪了那个,不行不行!
你要赶快清醒过来,别一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你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去做呢,怎么能够纠结于此?
她总是给自己催眠,这般想着,心里才算是稍微平静了一点点儿下来。
“嘶!”可刚刚平静下来,又听的身后传来一声低呼,她不禁转过头去,却见的夜长歌倒在床上,神色略显痛苦,而在他散开紫色衣袍下,那白色的里衣腹部处,已经染上了一层淡红。
原来是刚刚在挣扎间,夜长歌本就不大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沈壁脑子里顿时空白,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想到,忙扑上去扶着夜长歌。
她眉头微皱,嘴里担心道:“你怎么样?还好吧?抱歉,我刚刚没想起来。”
扶着夜长歌躺好了,沈壁掀开他的里衣看了看,又道:“你稍稍等一下,我去拿药,你的伤口又裂开了,要赶快上药,不然感染了,又可有的治了。”说着,起身就要去拿药。
刚刚转身,却又被夜长歌一把拉住了,这次沈壁倒是没被拉到,他的力也用的很小,反而被沈壁这一带,夜长歌的伤又被扯的一痛。
沈壁忙拉着他的手:“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可夜长歌却只看着她,眸色复杂,并不说话。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女人,沈壁在他如今的心中,是什么感觉。
最开始,他不过是抱着好玩儿的心态,可后来,没想到他们俩之间,会有这么多的牵扯。
而越是牵扯下去,他便发现,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趣,有趣到,他时时刻刻都忘不掉。
可是,他接近她,除了好奇,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秘密。
见沈壁看着他,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轻轻一笑,眨了眨眼:“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他这话,真假参半。
沈壁自是知道他这是玩笑话,可不知怎的,就是突然那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开始砰啊砰的跳了起来,脸颊也突然烫的很。
“无聊!”她略微恼怒的说了一句,一把甩开夜长歌的手,忙跑了出去。
夜长歌看她那副着急的样子,很是开心,在后面儿还好心的加了句:“慢点儿跑啊,小心别摔了!”
“你才摔了!”沈壁飞快的跑出房门,关上门听见夜长歌的话,忍不住的反驳了一句,接而便听的从那屋里,传来阵阵笑声。
沈壁听着听着,脑子便不禁大了,眼前似就出现了夜长歌那张倾城魅惑的脸,笑的花枝乱颤。
她不禁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忙迈步至院子中。抬头看着清冷的月色,从天际挥洒而下,她看着那高高的辽阔无边的天,突然感觉自己好生渺小,渺小到这天地间无人察觉。
凉凉的晚风轻抚,沈壁不禁闭着眼睛,慢慢儿的,心竟也平静了下来。
“丫头。”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粗嘎的声音。
沈壁忙转头看去,是村长,她忙行了个礼:“夏伯好。”
夏伯忙上前扶住她:“我们之间,又不是什么亲贵,毋须在意那般多的礼节。”
沈壁笑着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里屋,问道:“这个时候您怎么还没睡呢?伯母和二丫妹妹都睡了吗?”
“他们都睡了。”夏伯呵呵笑着点点头,咂了一口大壶的烟头,吐出一股白白的浓烟,在这夜色里,看着也似黑了几分,他转过头,看着沈壁,突然道:“丫头,你和那位公子,定不是寻常人家吧?”
沈壁被夏伯的话说的一噎,可转而一想,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就算瞒,以夏伯那老道精明的眼光,只怕也早已看出了端倪,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坦白的承认了好。
这般想着,沈壁逐点点头,轻声道:“实不瞒夏伯说,我与他的确是大魏大户人家之子,此次出游,是遭奸人所害,从山崖上掉了下来,后有幸相遇夏伯,救命之恩,小女没齿难忘。”
沈壁虽是觉的不瞒夏伯,可也没说出所有的实情,而是稍稍的伪装一番,再说出来,亦真亦假。
夏伯听罢,也不禁点点头,沈壁所说到底几分真假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老夫上次给那位公子检查伤口之时便发现了,他所受的伤乃是剑伤,而不是你口中的意外,想来,你们定也是被什么人所害吧。”
说着,老伯再次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继续道:“我当日念在你们一个身受重伤,一个又是女子,这才答应收留你们,而今,你们的伤势也养的差不多了,所以……”
他转过头,看着沈壁,目光中透着一抹黯然:“所以,你们还是趁你们的仇家未曾找上门前,早离开罢,再过几日,大漠亲使团和你们大魏的征北大将军的队伍便会到了小镇,你们早日前去,也好跟着他们上路,到时候,自能保你们平安回家。”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又道:“咱们这儿穷乡僻壤的,不适合你们,你们迟早有一日会走的,既如此便在安全时离开罢。”
他转身离开,声音又淡淡飘来:“好了,丫头,天色很晚了,你也早点儿洗洗睡吧。”
沈壁听罢,转过身去,却是不见了夏伯的身影。
她不禁站在原地愣愣的发起呆来,夏伯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在叫他们走了。
她心里突然有点儿酸涩,虽然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可她却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里,这里的人,山,水,淳朴,善良,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永远呆在这里。
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夏伯所担心的是什么。
这里的疙瘩村儿,生活宁静,村民都乐享安康。
夏伯担心他们在这里的时间长了会引来别人,到时候会对村里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些她都懂,因此,夏伯会说出这些话,她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夏伯如何。
更何况,夏伯不仅是在为他们自己着想,还为了全村和沈壁他们着想。
沈壁在心底算了算时间,计算着日子,已经十天了,是的,她也该回去了!
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溢出来的泪,她迈步往屋子里走,可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四处张望,她总觉得刚刚似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可细细一瞧,却是什么都没有。
她不由摇摇头,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胡思乱想越发严重了,看来回去得好好儿的调理调理。
在沈壁走后不久,一个阴暗的角落突然出来一个人,那人青丝披散,一身白袍,手持玉笛,赫然便是之前和沈壁争斗口舌的云君。
云君看了一眼沈壁的方向,慢慢儿的踱步而出,待行至一偏僻的树林之后,他忽的一甩右手,仰高袖子跟着飞舞,左手执起玉笛,单手结印,玉笛忽的发出一阵声乐,接而便听的林中一阵簌簌声响。
一只五彩的鹦鹉飞至云君肩头,若沈壁他们在此,一定便可认出,这只鸟便是上次云君送与二丫的那只,他摸摸那只鹦鹉的头,轻轻的的叫了声乖,而后朝空中一掷,鹦鹉便没入茫茫夜色。
云君见状,转身离开。
……
深夜,大魏京都皇宫。
凤安殿内,皇后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涂了丹蔻的指甲不停敲打在桌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在这深夜的凤安殿中,颇为诡异骇人。
突然,一只五彩的鹦鹉从大开的窗户里飞了进来,皇后身后的槐嬷嬷见状,忙上前抓了那只鹦鹉,走到皇后面前:“娘娘,云君来信了。”
“哦?”皇后听罢,微皱的琼眉稍作舒展,转头看向槐嬷嬷手中的那只鹦鹉。
鹦鹉见皇后看向她它,嘴里突然“姐姐,姐姐”的叫了出声。
皇后看着那鹦鹉,突然就笑了,对槐嬷嬷道:“云君养的这只鹦鹉倒是乖巧,竟学会给本宫叫姐姐了,待会你下去,给它拿点儿赏赐罢!”
见主子高兴,槐嬷嬷那张磨刀脸上也不禁带了丝笑,却是怎么看怎么僵硬的,她在心里盘算着,既然这只鸟能逗的娘娘开心,那就不防等云君回来了从他手上把它给要过来,娘娘成日愁眉苦脸的,正好也给娘娘解个闷。
皇后对着槐嬷嬷点头道:“把它打开看看,里面儿说了什么。”
槐嬷嬷听罢,忙应了声是,便从这鹦鹉的脚下取出一个小卷纸,而后打开,看了一下,脸上不禁带了点神色,欣喜道:“娘娘,云君找到惊华郡主了,只是……”
她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继续道:“只是,惊华郡主现在跟夜阑国六皇子夜长歌在一起,云君问您,该如何处置?”
“找到了?”皇后听罢,凤眸之中陡然溢出精光:“还有那个夜长歌?”
她半眯着眸子,手指敲打在桌上的节奏越发缓慢,可却比之先前,更是透出一股沁人心扉的寒意。
她突然抬头,盯着槐嬷嬷,目中厉色一闪而过,开口却是恶毒至极:“回信给他,把惊华郡主给我抓回来,把那个夜长歌引开,本宫会安排人手支援他,把人给杀了!”顿了顿,又道:“时间来不及了,大漠亲使团眼看就要到达大魏,到时候,若是让其他人取得了与大漠的支持,那么我儿的太子之位难保!”
“既然那个女人与我提出要求,要我帮她杀了夜长歌,若杀了夜长歌,到时候,夜阑国的和亲使者来我大魏,第一个夫君人选便是我大魏太子。”她目光看向窗外,突然变得悠远漫长。
“到时候,若我儿娶得夜阑国公主为妻,那便是有了整个夜阑国做后盾,到时候,区区一个大漠算什么?加上夜阑国和本宫母族的支持,还有丞相府刘氏那个蠢货的勾搭,够给他们一壶喝的了!”
况且,若是她能得到沈壁手中的那份虎符令,到时候,莫说是一个大魏,便是整个天下,都能尽纳他们母子怀中!
听着皇后这些豪言壮语,身为皇后的最忠心的奴才槐嬷嬷,也不禁听的心潮澎湃。
皇后说完,她立马躬身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
云君站在山坡,看着从远及近飞来的羽锦鹦鹉,嘴角不由荡开一丝笑来。
见鹦鹉临近,他慢慢抬起手来,羽锦鹦鹉飞落至他的臂膀之上。
云君从它的脚爪下取出信笺,接而手臂轻轻一抖,已经鹦鹉便已然飞入高空了,看着羽锦鹦鹉飞走了,云君这才打开那一卷信笺。
待看完之后,云君的嘴角不由勾出一抹弧,手轻轻扬起,随意捏做几个手决,便见他手中那卷信笺突然凭空冒出火焰,直至整个信笺被烧为灰烬,随风飘走。
而他的手,却是没有丝毫烧伤。
“砰砰砰!”突然,前方天际升起几团五彩斑斓的烟火,在空中炸响。
云君看着那团烟火,面上闪现一抹幽深笑意。
接而,他转身,迈步离去,心中亦是不由轻笑,杀了是吗?
呵呵……
……
沈壁他们在村长家又呆了两天后,这才正式告别了村长家,走的时候二丫那家伙哭的鼻子眼泪一糊通,沈壁觉得颇为打扰了他们,知道给他们东西,他们定然不会接受。便在走的时候悄悄的,在二丫的梳妆台里放了两只金簪,也算是这些日子来,打扰他们的补偿费。
夜长歌身上的伤好了一半,村长给他们弄了一辆牛车,让他们俩赶着进城,可他们两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一个是世家小姐,连马车都不会赶,就更别说是牛车了。
最后倒是沈壁,咬着牙赶鸭子上了架。
不过后来也还好,沈壁有骑马的技艺在身,赶个牛车不用一会儿便也掌握了规律,只是这牛车与马车的区别,就在于这个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
牛车使出了村子,在正要踏入管道的时候。
“啊!”突然,从一旁窜出来一团白色的东西,径直便跳入了正坐在外面儿赶着牛车的沈壁的怀里,她一个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儿便从摇摇晃晃的牛车上滚了下去。
幸好夜长歌及时在背后一把抓住沈壁,他眯着眼睛道:“你是不是喜欢这样倒来倒去?且还每一次都要在我的面前倒?”说着,斜睨了她一眼,却见沈壁对她的话完全没什么反应。
夜长歌不由有些气恼,一把掀了车帘子,正准备发发小脾气,却见得沈壁一脸惊喜的看着她怀里的一团白色的东西,惊喜道:“小白,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他皱着眉头问道。
沈壁回头,脸上笑的温和可亲:“哦,你还不知道吧?这是我的救命恩狐,我当初从悬崖上掉下来了,还是它给我找水喝,把我弄醒的。这家伙,不知道怎么了,当初一进了夏伯家就跑得没踪没影儿的了,我还他以为它走了,没想到,今天它又回来了,对了……”
说着,沈壁睨了夜长歌一眼,蓦然出声:“还有你!”
“我?”夜长歌看了眼沈壁怀里的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往牛车内缩了一点儿。
“嗯!”沈壁看着夜长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初要不是小白找到了你,我可都没打算找你的,你说是不是该谢谢它?”说着,她低下头摸了摸狐狸毛茸茸的头,而后者则是微仰着头,半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沈壁看着,倒是越发喜欢的紧。
“你这女人!”听沈壁说她当初竟然没打算救他,夜长歌不禁微怒,指着沈壁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小白整个毛茸茸的身子,他不禁全身发麻,又齐齐的往牛车内退了一点儿。
沈壁抬头,见到他这个样子,不禁奇怪,微皱着眉头,她不禁往牛车内钻了一点儿,看着夜长歌偏着头不敢看她的样子,问道:“你又怎么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