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祁昇稍微舒了口气,“七妹可否受伤?”
别说是沈遇阳受了袭击,若真出了什么事,皇帝怪罪下来,杨家和华家都要被牵扯,他身为大理寺卿,掌管着京城的安全,这件事难逃其咎。
再说华晏清,是他的亲妹妹,受了伤出了事,在大白天京城出了事,定然叫他内疚难受。
“我没事。”华晏清道:“请大哥分我一些人手,我将沈相师和杨大人平安送进宫去。”
“好。”
华晏清带着人往宫内走,骑着马,她今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出来的时候也没换衣裳,穿的明显是女儿家的衣裳,头顶也挂着珠翠。
杨恒像一只落败的公鸡骑马跟在后面,他方才经历了一番血战,头发乱成一团,脸上也带了血污,看上去十分狼狈。
华晏清越往宫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她各方面样样强,却只能老老实实在闺阁里当普通的世家贵女,即便是想在骑术射艺上出风头,还得等一年一次的秋狩。
即便她母亲,华梧那样的人,最后也是在最好的年纪和郑青成亲。
凭什么她们什么都不差,却没有到朝堂上一展拳脚的机会。
华晏清手不由攥紧缰绳,心里觉得奇怪。
她一直以来被仇恨,被萧菡萧靖恒那些人给挡住了太多视野。
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
进宫后,沈遇阳和杨恒直接去找了萧虞说这件事。
杨恒想着路上碰到的那些刺客,肯定是和郑家人有牵扯,便把在屋内看到一整墙对萧虞的诅咒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沈遇阳说道:“那阵法非常阴邪,是吸取晋唐的根基为生,邪恶至极,邪恶至极,幸好杨大人今日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哪里。”杨恒向沈遇阳道:“若不是沈相师算出了郑家有药谷人,圣上也不会派我去到郑家搜查。”
萧虞对这件事十分生气,当即下令,把郑家所有人关到牢房里。
沈遇阳想起华晏清的口信,说道:“照这样的情况,郑家人不止一个药谷人。”
“皇上。”杨恒跪下,他今日在京城时落败,尤其是华晏清,那样轻而易举的杀了那些人更让她觉得无比挫败,想要找回场面。
“属下愿意查办此事,为皇上分忧。”
这件事本来萧虞也是打算让杨恒去做的,他主动请旨,自然是应允。
……
华晏清自然不会干干在养心殿门口等着沈遇阳,她在御花园逛了逛,看见凉亭那边有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了身青色衣裳,眉心间有一颗痣,浅棕色的眼睛藏着锋芒。
她正坐在凉亭中独自对弈,拈着棋子的手指晶莹如玉。
似是察觉到华晏清的目光,那名女子抬起头,含笑望了眼。
华晏清眸光一紧,迈步过去。
“华姑娘。”
青衣女子笑容温婉,伸手示意华晏清坐下。
“陪我下一局棋吧。”
华晏清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左思右想,认为应该是萧虞的某位妃子,但是萧虞应当没有这么年轻,气质这样出尘的妃嫔才是。
华晏清心里带着疑惑,还是坐了下来,选了黑子。
“姑娘今年多大,可有十七?”
青衣女子一面下棋,一面向华晏清搭话。
“十六,明天四月就十七了。”
青衣女子笑道:“我们同岁啊。”
她落子很快,几乎是拿起棋子就往下放。
华晏清自认很懂棋,却被她步步紧逼,弄得一时间竟落了下风。
“我输了。”
半晌后,华晏清放下棋子,露出一笑。
青衣女子道:“那是因为姑娘的心里在想别的事情,根本不在这棋局上。”
她敛眉轻笑,双眸中波光盈盈,衬着眉心间的那一颗痣,任谁瞧了目光都挪不开。
华晏清也不能落俗。
“华姑娘在猜我是谁,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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