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瑶生日那天,请了很多玩得好的朋友一起去家里玩。
她提前发消息,告诉了阙七具体的时间。
可是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等到他过来。
“瑶瑶,还有人吗?”郑安楠问道。
祝瑶摇摇头,“没了,我们一起切蛋糕吧。”
七七不是会迟到的人,他现在都没过来,应该是不打算过来了吧。
祝瑶不再纠结这件事,拿起蛋糕刀,把蛋糕切成扇形,分给大家。
家里有游戏机,投影仪,还有专业的影音设备,想玩什么玩什么,不用特意出门。
家里很热闹,充斥着欢笑声,游戏声,音乐声。
可祝瑶却总是忍不住想起阙七,想他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过来。
还会想,如果他在这里就好了。
“瑶瑶,你怎么了?看上去心不在焉的?”郑安楠放下蛋糕盘,坐到她身边的沙发上。
祝瑶摇头,扯出一抹笑容,“没什么,就是有点渴了,你要喝什么饮料?”
“有果汁吗?”
“有,张姨提前榨好的果汁,我去给你拿。”
问完大家想喝的饮料,祝瑶走进厨房。
关上门,那些喧闹也被隔在门外。
她从厨房的窗户,看向阙七家里所在的方向。
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回到客厅,祝瑶陪朋友们嗨了一下午,晚上请他们在家里吃完饭才散场。
郑安楠临走之前,一直夸张姨手艺棒,张姨给她做了份小吃,让她带回去了。
等朋友们都走了以后,祝瑶提上她提前留出来的一块蛋糕,打算出门。
窦婧好奇地问道:“瑶瑶,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妈,我去给一个朋友送蛋糕。”祝瑶如实说了。
“你那个朋友,今天怎么没过来啊?”
祝瑶的嘴角耷拉下来,心情显然不太好。
窦婧猜到,可能是自家女儿跟人家闹别扭了,她想了想说道:“那你那个朋友住哪儿?离我们家远不远?”
“不远的。”
“那你自己过去也不安全,我跟你爸送你去。”虽然现在也才晚上八点,可窦婧实在不放心女儿自己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
这跟放学回家不一样,回家那段路上有摄像头,而且人来人往,倒是不怎么用担心。
“嗯,我们走路过去就可以了,离这里很近。但是我想自己上楼。”祝瑶知道爸妈会担心,就没有拒绝。
“妈妈知道,会给你们独处的空间的。”窦婧拿上手包,从沙发上起身,跟祝向德一块出了门。
祝瑶记得阙七家的路,她跟爸妈一起走到楼下。
“爸,妈,就是这里,六楼,那一家亮着灯的就是,我先上去了。”祝瑶提着蛋糕,口袋里装着她自己编的手绳。
“等等。”窦婧叫住了她。
祝瑶回头,“怎么了?”
窦婧抱了抱她的头,温柔地安抚道:“跟朋友闹矛盾很正常,别不开心了,把话说开了就好。”
祝向德虽然没说话,但也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
“我知道了,妈妈。”祝瑶心里一暖,之前的不开心好像散去了不少。
“那快去吧,爸妈在楼下等你,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嗯。”
下面楼层的声控灯好像坏了,祝瑶只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上楼的路。
走到六楼,她跺了跺脚,朦胧的声控灯亮起。
然后,她紧张地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
阙七刚从外面回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陆丰的号码打来的。
但他接通以后,那边却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要是没钱,就辍学打工去,别总扒着我们家吸血了行吗?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要是有良心,以后你爸再给你钱,你就不该要。”女人声音尖利,咄咄逼人。
她是陆丰现在的老婆,今天终于找机会摸到老公的手机,查到陆丰跟前妻儿子的通话记录,拨了过来。
“你也十五六岁了,去工地搬砖也好,去外面打工也好,怎么都能养活自己,别吸我们家的血。我听说你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干脆就别读了,白白浪费钱。”
“你跟孩子说什么呢?正读着高中,哪能轻易辍学?”陆丰刚一进来,就听到女人这么说话,立马急了。
他从她手里把手机夺了过来,“晏执,你别听你阿姨瞎说,好好学习就行了,钱的事不用操心。”
“陆丰,你长能耐了是吧?你看看你自己的工资,你有脸说这句话?有本事你就跟隔壁老李一样能挣钱,那你怎么帮这小子我都不管,你就由着他吸我们家的血……”
“什么叫吸血?那是我儿子,我不管他谁管他?”
那边传来了尖利的争吵,还有抢夺手机的动静,嘈杂无比。
阙七不想听他们争执,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冷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早就知道,他不能指望任何人,只能靠自己。
陆丰那么多年都没按时给过抚养费,之前因为愧疚给了他一次钱,但不可能以后一直给。
而且,阙七也没打算依靠别人。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没人是永远靠得住的。
他最近总算找到了活干,今天出去,就是去帮一个老爷爷看书店。
挣到的钱不多,但加上奖学金,勉强够他养活自己,不需要再伸手跟陆丰要。
阙七很清醒,也很冷静,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放弃读书。
读书才是真正能改变命运的方式,宁国的他一出生就注定了只能在底层摸爬滚打,现在既然有机会往上爬,他就绝不会放弃。
正在阙七想随便做点什么吃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
他想不出会是谁,但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他绝对意料不到的人。
“七七,你今天是不是在忙呀,连我生日会都没去。”祝瑶站在昏黄的光下,眼眸莹润,有些紧张地看向他。
她的语气跟往常一样热络,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