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浅闻言一愣,随即视线下移,双手立刻就像触电似的,赶紧松开了他的胳膊。
天哪!她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她怀里一直抱着墨成章的手臂!
完了完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昨晚灶膛里的柴烧没了,而且变天了,又下了大雪,可能夜里太冷,你睡到我这边来了……”墨成章见她背对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嘴角噙着浅笑解释了几句。
“别说了!我……我知道……”郑清浅连忙打断他。
这还用他说吗?抱着人家胳膊的是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主动挤到他身边的,还非得抱着人家的手臂睡了一晚上,难怪一向早起的他,今日起晚了。
“嗯,那你可以替我挽发吗?我束发束得不好。”墨成章忽然开口,语气非常正经,绝对不会让人想歪的那种。
他想让她亲手替他插上她送的笄。
可郑清浅却从他这话里听出了点别的东西,一张脸蓦然变红。
他不会束发?骗鬼呢!要是不会束发,那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型哪里来的?
但想到她之前做的决定,她还是小声的回道:“我也不太会,但是可以试试。”
她会试着替他束发,也会试着信任他,接纳他。
两人很快起身,郑清浅一头长发还未打理,便先替墨成章梳头。
古人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管男女都是不会乱剪头发的。这样一来,古代男子的头发就会很长,如果不束起来,日常行动会非常不便。
而且现代影视剧中展示的男子长发形象,有很多都是不对的。
古代男子很少有披发的形象出现,要嘛是编成辫子,要嘛就是全部束起来在头顶,戴上冠或者帽子。
当然了,编辫子的大多都是少数民族,汉族男子的标志形象便是束发戴冠。
好在郑清浅不是手残党,墨成章的发质又很好,替他梳头一点都不难,没过多久,她便将他一头长发束到了头顶。
接下来便是戴冠插笄。
墨成章坐在书桌前,脊背挺得笔直,郑清浅就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那个明显有些年头的铜制发冠。
“那啥,我第一次给人戴这个,要是弄得不好,你可别怪我啊。”
最后关头,郑清浅还是忍不住有点忐忑。
“无妨,我相信你可以。”墨成章的语气很轻松,显然心情很好。
郑清浅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发冠给他套到发髻上,而后将骨质的笄插进去。
如果没有亲手替他插笄,郑清浅可能还不会发现,她这根笄磨得细了些,跟他的发冠有点不搭。
“呃,对不起,我应该比对着你原来这根做的……”她小声的道。
墨成章却轻轻一笑,抬手将笄往前送了一点,“我倒是觉得你做得很好,这样就行了。”
笄跟女子用的钗有所不同,是从大到小的形制,有弧度有变化,并不是完全直直的形状。
他这样一说,郑清浅的脸又红了,暗骂自己怎么突然脑子不好使了,这么明显的事居然都没看出来。
墨成章起身,垂头看着郑清浅,柔声问道:“需要我替你梳发吗?”
郑清浅脸色一红,连忙垂下眼睑,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替他插笄已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要是再让他替她梳发,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今天还能不能走出家门。
墨成章眸子一暗,点点头,“也好,娘方才叫了我,我去看看,你慢些来,不用着急。”
说着话,他便出了房门。
郑清浅却有些懊恼,虽然他的话说得没什么异样,可她还是听出他愉悦的心情不见了。
也许,在他面前,她不用想太多?
这般想着,郑清浅也知道今天起得晚,替墨成章束发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这会儿她也顾不得多想,进去里间简单洗漱了下,就出了门。
大年初一,众人的兴致都很高,今年情形特殊,他们不用到处串门,但亲近的人家还是会互相走动。
一大早墨韵三姐妹就带着孩子来跟云氏拜年。
“你们今天来干啥?不是明儿才回门吗?”云氏嗔怪的看了几个女儿一眼,可眼中却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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