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非常清晰,就在我的脚边!
我从床上蹦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一步,凭着印象来到室内开关边上,打开了屋里的灯!
刺眼的灯光猛然照耀,让整个屋子亮如白昼一般,我低头慢慢适应着光线,眼前的景象处于一片模糊中,但耳朵还在搜集着一切可疑的信息,然而徒劳无获。
我呼吸了三秒,用独特的办法将视觉调整给过来,这时不偏不倚地把视线投向窗前的书桌……
这和我睡前检查过的完全不一样——那张椅子,竟然平白无故地向外挪动了五公分!
刚才紧紧贴合的桌椅,现在却分离出了一条两指宽的距离!
这椅子还能成精了不成?
建国后禁止成精听说过没?
“去你的吧!”
我随手就把椅子给扔出了门外,再把大门牢牢关紧。
在睡眠的边缘三番五次被打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恼怒居多还是恐惧居多,总之就是十分头疼,下意识的行为之后,我都佩服自己,竟然第一反应是关灯继续睡觉。
我气冲冲地回到了床上,翻身盖上了被子,感觉困意已经无法阻止了,不管怎么样这次都必须睡着。
…………
关灯后的几分钟,我确实得到了片刻安宁,耳朵里的白噪音隔绝了声音,让我能够安然地侧躺在床上,感受身心的宁静。
但没过多久,屋的某个角落,忽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那种声音并不是凭空出现的,早在我关灯躺下的时候,就能感觉屋子的一个角落,有着风旋着打转的呜呜声,但是声音十分微弱,让我以为是刚才关门太用力,在屋里引发的空气对流。
可是随着我躺下入睡,这样的声音不但没有减弱,还呈现了加强的趋势。微小的噪音开始时并不恼人,但是低频持续增强的噪声,给人的感受更加难以入睡,仿佛却有一只无形的蚊子在屋子里盘旋着。
“啪嗒!”
突然,轻微的扰动变成了破空的声响。
是物体碰撞的声音。
我游离的意识被这股声音拉回现实,骤然联想到了这个声音的出处。
此时此刻,细微的噪音还在持续,但恢复了思考能力的我,迅速就判断出这声音,极度类似于有人穿着棉拖这样的软底鞋,在室内缓慢走动的声音!
走动和摩擦……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再次想要起身,却发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从腰椎到四肢,全是无知无觉的麻痹感,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挪动半步。
这是梦魇了?
睡觉梦魇并不奇怪,但是配合外面轻微的脚步拖行的声音,就让人置身于面对危机无力反抗的极度不安之中。
针对这个情况我还算冷静,知道梦魇只是大脑醒过来了身体没有醒来,神经节信号无法传递到目标位置,需要缓慢地调节身体机能,让四肢也恢复工作。
耳边的噪音还在继续,但我也找到了对付梦魇的办法——大脑没办法控制没关系,我还有殖民者系统呀!没想到吧!
“蓄力模式开启。”
身体里一股神秘力量猛然生出,殖民者系统直接绕过了大脑,接管了这具身体,一瞬间我僵直的手指就恢复了知觉,已经能够自由地弯曲了。
但仿佛是察觉到了我的状态变化,耳边的“啪嗒”声频率更高了,奇怪声音也逐渐清晰,仿佛有人正绕着我的床铺走动着,脚步越发急切。
形式明显有变,我也顾不上思考外面的影响,主动沉入意识里,将昨天领悟到的我们呼吸法门运用在其中,增加蓄力模式的刺激效果。
这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大门忽然响起了猛烈的撞击声,仿佛有人在外面啪啪啪地砸门!
剧烈敲打声传出的同时,屋子里的脚步声也骤然加快,响声几乎连成了一片,似乎有人在我的房间里绕圈奔跑着!
更令人惊恐的是,屋里的家具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响动,安放完好的书桌轰然翻倒在了地上,床头柜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逐渐向我逼近!
而这时候,我还被困在床上,只有一根手指能听从使唤!
我现在大概能感觉到中年人力不从心的困扰了,明明箭在弦上迫在眉睫,却怎么使劲都没有反应,只能硬着头皮聊聊诗词歌赋……
不对,我才二十几岁啊!
为什么会有这么痛的领悟!
危机时刻我的潜力终于爆发,力量也终于流淌转移到了腰部。我的身体就像尘封已久的机器一样,发出不堪重负吱吱呀呀的声音,极其困难地恢复了行动。
下意识地我先是一睁眼,只感觉到窗外的月光似乎都被神秘力量消弭殆尽,整个房间充斥着浓到化不开的黑暗。
然而眼下,周边扰动震颤的家具容不得我多作犹豫,此时还呆在黑暗的屋里也绝非明智之举,因此我立刻打定了主意,必须冲出屋外!
我迅速起身,寻找着窗户和大门所在的方向,往那里摸索着。
密集的脚步声迅速向我逼近,但我手中的第一维度臂甲已经弹出刀刃,向着身边划开,镰刃就像砍中了一个装满了棉花的麻袋,力量沉入大海便悄无声息。
但这样已经够了。
确认了不明存在的位置,我迅速向着反方向摸去,果然在微弱的光亮中看见了大门的所在……
“嘭!”
我一脚踹开了大门,发现狂响的门板外空无一人,只有一扇孤零零的木制门板在发出响动。
月光此时又被隐藏在了重云之下,偶然才能透露出一丝得光亮。
但就接着这一道微光,我看见了牧场主屋的门外,那把被我扔出窗外的椅子,正浮在半空中飞快地晃动着、旋转着!
我愕然地回头望向主屋,透过窗户镶嵌的古老玻璃,看到了一个身体支离破碎的人影,正站在窗户的另一侧,机械而扭曲地,缓缓向我挥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