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很猛,火苗呼呼地向上撩着,吞噬着建筑物,不时有烧坏的物体突然掉下。警戒线外,不少人正驻足观瞧。
董锵锵专心地看着新闻,耳边猛然响起上工的铃声,雷兰亭一拉他的衣袖:“走了。”
董锵锵边往工位走边回头看电视,忽然,在一闪而过的镜头里,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好像是和陆苇冬一晴她们吃饭那晚跟踪他去夜店的人。
为什么一品芙蓉的人要跟踪自己呢?难道因为自己拿了靳远的学生证吗?自从靳远给了自己一个行李箱后,他的电话后来再也没有打通过,难道他出事了?今晚一品芙蓉的火灾是偶然的吗?那个箱子里会不会有关于靳远这些问题的答案呢?想到这,他的心里就好像有无数的蚂蚁爬过,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立刻打开那个黑色行李箱,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因为有心事,董锵锵干活时变得心不在焉。好容易熬到第二个工休,董锵锵把雷兰亭拉到厂房外,俩人一边抽烟一边商量对策。
“嘿嘿,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汉诺威,还有人收保护费。”董锵锵咂摸着嘴,感叹道。
雷兰亭看着远方的夜空,叼着烟一动没动,抽完的烟灰虚挂在烟卷前端,夜风吹过,扑梭梭地飘散在风里。
“老雷?”董锵锵提高了嗓门。
“嗯,听见了。”雷兰亭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咱们干活,余姜海为什么能抽成啊?”董锵锵假装挖苦道,“你之前不是找过人了吗?就管一天?”
“我不知道。”雷兰亭没留神被烟头烫了一下,连忙扔到地上踩灭,然后立刻又点上一根,狠嘬了一口,烟头立刻变成橘红色的亮点,“以前没碰到过。”
“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着。”董锵锵说完转身向厂房走去,同时用双手抱紧了双臂,“别说这夜里还真有点冷。”
次日早上五点半,当雷兰亭把他最后一辆推车推到货车旁后,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填好包裹单后,他看到董锵锵已经收拾好背包,正站在小门附近看着他。
他连忙奔了过去:“我去打点热水,等我两分钟。”
董锵锵看着他,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雷兰亭快步往后边的休息区走去,他刚走到休息区的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他连忙回头望去,声音似乎是从门口传来的。他不知怎么回事,连忙返身跑向小门。
远远望见董锵锵站在人群中,正大声说着什么。他连忙拨开人群,向董锵锵靠近。
“钱数不对。”董锵锵的嗓门非常有特点:声音洪亮,发音清晰,穿透力强。
“就这些。”是余姜海的声音,“没错。”
“我一小时12马克,从昨晚九点到今天早上五点半,一共八个半小时,应该是102马克。为什么现在只有81块6了?”
“扣的钱是管理费。”余姜海看起来一点都不慌。
“管理费?哼哼,”董锵锵绕着余姜海走了半圈,“你是管理员吗?”
余姜海没说话,眼皮子似乎都没动。
“我要找奥托先生投诉,”董锵锵瞪着眼睛看着余姜海,一字一字地说,“有人偷我的钱!”
“随你。”余姜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