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举业来过之后,没过几天,许少严也来了。
他收到了他手下传过来的消息,怕苏青媖这边出什么问题,特地赶了过来。
“你这里没出什么事吧?”
苏青媖摇头,开着玩笑:“事倒是没有。就是钱挣少了。要不许少提个价?不过,现在菜蔬果蔬倒是收得容易。就是吧,进出麻烦多了。”
许少严笑了笑,又敛了神色。
手指敲着桌面,想了想,建议道:“菜干果干干菜果脯,在你的庄子里制作可行?那庄子的地下也挖了一个很大的地窖。”
“啊,放到庄子里制作?”苏青媖还没往那个地方想过。
“对。我们家能打通关节,但是你这头我没有办法。现在平川县下各镇都设了税卡,平川县没有。他还没那么大胆子敢在县里设卡,那么多家族,他也怕引起反弹。你那庄子离平川县近,直接在庄子上制好,我叫人来运走,两头都省了一笔不小的税钱。”
见苏青媖在沉思,又道:“你生了儿子我还没恭喜你呢。你就不想给你儿子多挣点?我听说你被分出来了,你儿子也被征了丁税?”
苏青媖看了他一眼,龇了龇牙:“你说,我儿子都没我手臂长,这就征丁税了?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要是县里要他这个劳役,请尽管抱了去,还征什么免役税!我也是服了想出这些名头的人了。”
许少严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们家就少交了?除了税钱,我们还上缴了很大一笔孝敬银,还得我们家主事人恭恭敬敬笑着捧上去。我们说什么了。”
苏青媖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这一波应是收够了吧?私库怕是要溢出来了,这税卡会不会就,撤了?”
许少严斜了她一眼,一副她幼稚的样子:“你想多了。尝到了甜头,看着眼前的肉能不吃?”
也是。
如果一大箱金锭掉在苏青媖面前,她不看一眼,那她简直不是人。肉都到嘴边了,不吃,应该也不是一般人。
只是枫亭镇肉眼可见地冷清了不少。街上各商户门庭萧条冷落,掌柜和伙伴大眼瞪小眼,就差出门揽客了。
但是衣食住行,衣可以打补丁,住也只需片瓦遮身,也可以不出行,但是你能不吃饭了?
苏青媖店里比别的店铺热闹,眼红了一片商户。但是吧,看着帐面上所余不多的盈利,苏青媖也是颇为头疼。
这两年年景其实还算好,此时入了夏,地里的果蔬是一茬接一茬地成熟,不摘让它烂在地里吗?但是即便摘了卖也没几个赚头。
一众农人对于层层设税卡的税差,那是恨得不行。
苏青媖又坚持了几日,见原本给他供菜的赵大爷,吕小叔都代表各自的村子特地找上门,求着苏青媖下乡把乡亲们的菜蔬收了,不然就烂地里了。
今年不仅地税多缴了,还收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其他税,庄户家里叫苦连天。半大孩子不论男娃女娃都送出来找零工了,不然地里那点出产,不仅不够交税,连养活一家人都难了。
苏青媖便下了决定,带着苏父和苏大虎去了许少严过户给她的庄子。
因为小宝隔一个时辰就要吃一回奶,苏青媖便把小宝也带上了。担心没人看顾他,把小青杏也带去了。
现在小宝还不会翻身,只要吃饱就不会哭闹,他这个时间段还算好带。只要喂饱他,把他放床上,有人在旁边看着就行。
那个庄子在平川县郊,苏青媖还没去过。那时候没分家,住在吕家,她也不好有什么动作。之前让苏父去指导佃户和庄仆耕种,让苏大虎去那边运菜,也只说是别人托她管理的。
但是现在却不好再瞒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