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端点了点头,这个他还真学过,以前闲极无聊时,别说兵书,《史记》《汉书》之类枯燥无味的史书他都背过。
吴明彻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那我问你,兵无成势,无恒形,作何解?”
韩端想了一下,回道:“用兵作战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一成不变的形式,只有根据敌情变化随机应变,才能战胜敌人。”
“以三悖率人中的‘三悖’何指?”
问过孙子兵法,现在问到尉缭子来了,但对韩端来说都不在话下,他连《握机经》这种少有人知的兵书都读过,更何况这两种流传甚广的兵法?
“三悖者,心狂、目盲、耳聋也,心狂者轻狂,目盲者目光短浅,耳聋者消息不通。”
这时,淳于量也在一旁问道:“将有五材,为哪五材?”
“五材者:勇、智、仁、信、忠也。勇则不可犯,智则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忠则无二心。”
两人又问了几个关于用兵的问题,韩端都是对答如流,淳于量抚掌大笑道:“先前听人说你只是一介武夫,文字丑陋,谁知竟熟读兵书,熟知兵法。通昭,西征又多一员良将啊。”
被人当面说“文字丑陋”,韩端也觉得有点尴尬:“麾下拿起笔时,只觉得过于轻巧,因此总是掌握不好力道……”
“日后有空时,还是要多练练字,否则日后让人见了笑话。”
韩端拱手道:“麾下谨记大将军教诲。”
吴明彻抚须道:“不错不错,方才思明公说起你时,也只说你勇猛过人,不想竟有此才干。”
他沉吟了一会,又道:“首战斩元定,解夏口之围,今日又擒贼首华皎、戴僧朔,以军功记,足可迁偏将军。”
“升将军号需报与朝廷知晓,稍后我便行文快船送到京师,最多五日朝廷诏令便会下来。”
淳于量道:“今日之前,他还是我麾下幢主,这请功呈文还是由我来写,通昭你附呈即可。”
偏将军是最低等的将军号,即使在流外杂号将军中也是排名最末,仅仅高于裨将军,但韩端闻言之后仍然喜不自禁。
将军就是将军,哪怕是排名最末的杂号将军他也是将军,而且在军中要向上升迁,这裨将军和偏将军就是一道坎,只有越过这道坎,才能有单独领军作战的机会。
短暂的兴奋过后,韩端便再次向两位将军作揖致谢,然后又提了一个要求,想要将前军甲幢的吴南和卢应远一起带走。
吴南作战勇猛且具才干,卢应远也有些能力,虽然韩端和两人相识不久,但他现在急需组建自己的班底,只能先将两人要过去,日后再仔细考察,看两人值不值得培养。
“你这小子!”淳于量指着他笑骂了一句,不过还是同意韩端将这两人带走。
他如今已经做到了武官的极限,而且年纪已是老迈,若国无大事,基本不会再有领兵出征的可能,何况区区两名队率,在淳于量看来也只是可有可无的角色。